
接下來的幾天,霍寒破天荒地一直守著夏苒,給她上藥喂水吃飯。
護士都說她丈夫真深情。
可隻有夏苒知道,他的好從來不關情愛隻是愧疚罷了。
出院這天,霍寒有事臨時被叫走。
她一個人出院。
一進門,就看到家裏的格局全變了。
她愛的畫被換成陸朝朝的個人寫真,她親手做的沙發抱枕全換了......
陸朝朝穿著拖鞋從樓梯上下來,見到夏苒,她揚起笑容:“妹妹,你終於回來了,我還怕你趕不上三天後的婚禮呢。”
夏苒沒理她,徑直上樓,一隻手卻擋在她麵前。
陸朝朝挑釁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哦,你的臥室陽光最好,寒哥哥已經讓給我住了,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夏苒環視一圈,淡淡道:“隨你。”
反正,她都要走了。
往後這個家,再也不會有她的存在。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談話聲,
正是霍寒和陸父陸母。
陸朝朝心思一動,趁著夏苒不備一把將她推下樓。
夏苒隻覺得後背被人猛地一推。
“啊!”
她結結實實地滾了下去,重重摔在地板上,腹部傳來一陣絞痛。
她掙紮著摸出手機,想叫救護車。
而下一秒,陸朝朝也跟著滾了下來。
這一幕恰好被門口的三人盡收眼底。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
“朝朝!”
“朝朝!”
“朝朝!”
霍寒飛奔過去接住陸朝朝,緊張地檢查她的腳踝,“你怎麼樣?”
陸朝朝驚魂未定,趴在霍寒懷裏,“寒哥哥,我好怕啊,差一點我就以為自己要死了。”
陸父陸母急忙問,“好端端,你怎麼會摔下樓。”
陸朝朝欲言又止,最終在他們眼神的鼓勵下,“爸媽,你們千萬別怪妹妹,她不是故意推我,隻不過,她知道三天後,便是我和寒哥哥的婚禮,失控之下,才推了我......”
話一出,三人的目光一同看向夏苒。
夏苒捂著肚子,還沒反應過來,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在她臉上。
“孽障,我怎麼會生你這麼一個白眼狼。”陸父指著她鼻子罵,“虧朝朝在你住院的這幾天,茶不思飯不想,每天惦記著你。可你一回來,就欺負她!”
夏苒搖晃著身子,忍著劇痛解釋:“我沒有!”
“閉嘴!”陸父厲聲打斷,“你就是嫉妒我們對你姐姐好,”
“來人,給我上家法。”
霍寒出聲阻止:“等等。”
空氣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看向他。
“三天後就要舉行婚禮了,不適合見血。”霍寒語氣平淡。
陸父陸母被說動。
陸朝朝卻不幹了,她哭著說:“都怪我,鬧得大家都不開心。我看我還是出國,找個地方靜靜等死好了。”
這話一出,陸父當即拍案:“不上家法,那就把她關進小黑屋一夜。”
可夏苒聽到後,卻瞬間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
她掙紮著抓住霍寒的褲腿,“不要,我不要關小黑屋。”
霍寒冷著眸,一根根掰開她的手。
感受著指尖溫度的流逝,夏苒隻覺心都碎了。
“求你......不要。我怕黑......”
“那朝朝呢?”霍寒麵無表情,“你推她下樓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她也會怕?”
夏苒看著男人無悲無喜的臉。
她想起曾經有一次,加班到半夜遇到停電。
整個大樓黑得像個鬼樓,她躲在角落瑟瑟發抖。
是霍寒拿著手機一層一層找到她,將她緊緊抱在懷裏,清冷的木質香縈繞在她鼻尖,“別怕,我來了。”
他明明知道,她有嚴重的幽閉恐懼症,可現在他要為了陸朝朝,推她入地獄。
忽然,身下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
夏苒捂住肚子,她顫抖地再次抓住霍寒的褲腿,臉色慘白。
“霍寒,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霍寒猛地僵住,下一秒,陸朝朝一臉虛弱道:“妹妹,你是不是為了逃脫責罰才故意這麼說?”夏苒搖頭,剛想說話。
陸朝朝打斷她,故意傷心道:
“那你就是想假懷孕來威脅寒哥哥,讓他不和我結婚,是不是?”
夏苒疼的眼前發黑,“我是真的懷孕......”
“夠了!”霍寒顯然已經相信陸朝朝的話,“夏苒,別再裝了,我不會再信你。”
陸父見此,急忙讓人將夏苒關進小黑屋。
夏苒喉間溢出嗚咽,苦苦祈求:“不要,救救我......孩子,”
可這點聲音,仍然留不住男人遠去的背影。
門被關上。黑暗來襲。
她染血的雙手在門板上留下刺目的痕跡:“求求你們,放我出去......”
可沒有一人回應。
她徒勞地舉起手,最終無力垂下,癱軟在血泊裏。
意識消散前,夏苒唇邊勾起蒼涼的笑。
霍寒......
你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