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起病房裏的弟弟,祝慎微咬破了唇,放下了手。
三年前祝慎微和沈誡之也有個孩子,那是他們結婚第一年,也是他們第一個孩子。
祝慎微為了公司天天應酬,喝垮了身子,五個月打了一百針保胎針,才保下這個來之不易的孩子。
公司最難那年,沈誡之被對家陷害,損失三個大客戶,眼看著心血要付諸東流,他急傷了身。
這時對家提出要求,要祝慎微去陪他喝一場,喝到他滿意,他就放過沈誡之的公司。
沈誡之沒同意,他寒著臉護住祝慎微:
「我就是去死,也不可能讓微微為我受苦。」
最後祝慎微還是去了,她做不到看著沈誡之再次絕望,她給沈誡之杯子裏放了安眠藥,獨自一人去了酒宴。
十瓶白酒下去,對家信守承諾,放了沈誡之一馬,可祝慎微急性胃出血進了搶救室。
再醒來時孩子沒了,醫生說她可能這輩子再也不能有孩子。
從昏睡中醒來的沈誡之淚流滿麵,眉骨低垂,誓言真摯:
「微微,我發誓,這輩子我隻會和你有孩子。」
可現在他說,祝慎微的孩子是隻配在地裏發爛發臭的賤種。
真是痛啊,祝慎微捂著心口癱坐在地上幾乎窒息的瀕死感淹沒了她。
林清念好整以暇地欣賞祝慎微慘白的臉,還嫌不夠,眉眼盡顯惡意:
「祝慎微,聽沈誡之說,你當年為了一口飯給人磕過頭,你真的好賤啊哈哈哈哈。」
當年沈誡之剛還了一半債款,催債人不滿意砸了家裏所有東西,搜刮走所有現金和值錢的東西。
沈誡之把最後一盒飯留給祝慎微,笑著看她吃完,自己卻餓暈在家裏。
祝慎微心急如焚,敲響了鄰居家的門,鄰居大媽看不慣我,要祝慎微給她磕頭,她就施舍給祝慎微一碗剩飯。
祝慎微屈辱地跪在地上,換回了一小份剩飯,喂給了沈誡之。
沈誡之醒來後發現祝慎微額頭上的淤青,紅了眼。
「微微,我發誓,再不會讓你受委屈。」
祝慎微撐著牆站起來,居高臨下道:
「你不如去問問,我是為了誰磕頭。」
林清念臉色變了,眼神怨毒:
「對,你們以前是情比金堅,北城誰不知道沈誡之愛妻如命,可人都會變,他現在愛的是我!」
「你以為你仗著沈誡之對你還有幾分情分拖著不離婚,我就沒辦法了嗎。」
祝慎微下意識避開她,被一陣大力推倒。
腳踝傳來尖銳地疼痛,祝慎微冷汗直流,不想和她多糾纏,沉默地想要離開。
林清念卻不依不饒,她不輕不重地撫摸著肚子:
「撞了我還想走?你把我的寶寶撞到了,你得給我磕三個頭再走。」
她趾高氣揚地使喚保鏢:
「你們幾個給我按住她,讓她跪著給我磕三個頭。」
為首的保鏢也認出了我,遲疑道:
「林小姐,不太好吧,這好歹是夫人。」
回應他的是林清念重重的巴掌,她眼神淩厲,表情都扭曲起來。
「夫人怎麼了?不就是個不要臉的老女人嗎,沈誡之遲早和她離婚,快點,要是惹我動了胎氣,你們就等死吧!」
「對不住了夫人,沈總說過,以林小姐的命令為主。」
保鏢歉意地低頭,按住了祝慎微。
林清念嘲諷一笑:
「還愣著幹什麼,快磕啊,說不定我心情好,讓沈誡之回家陪你幾天呢。」
周圍病人家屬指著我們竊竊私語:
「真是活久見了,這年頭小三這麼猖狂,敢讓原配給她磕頭。」
「太不要臉了,做小三做到這份上也是沒誰了。」
「這原配也太沒出息了。」
就在保鏢按住祝慎微的後頸往地上撞時,沈誡之來了。
他蹙眉看著這場鬧劇,嗓音冷如珠玉:
「你們在鬧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