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隨野親自為出海定了日子。
雖然聽說趙清潯知道消息後幾天吃不下飯,但不妨礙那是個吉日。
他找出了自己曾經為沈時月祈福的平安符,久違地前往了一趟郊區的桃花寺。
寺廟裏香火繚繞,江隨野走進去,跪在佛像虔誠拜了三下。
隻是這三下,再也無關沈時月。
“江先生,您來為出海的事情祈福了。”
主持走出來,露出一個慈眉善目的笑容。
江隨野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確實是為了趙清潯出海的事情祈福。
隻是祈禱他死的快一點而已。
“寺廟裏新建了一個火爐,將汙穢的東西丟進去燒掉,可保歲歲平安。”
江隨野點點頭。
忽然間吹來了秋風,冷的人有些瑟縮。
江隨野低頭看了看手腕的勞力士,靜靜看著秒針跳動到1整的位置。
時間到了。
肩膀上突然有人為他蓋上了一件黑色風衣。
“江總,報告單送來了。”
他淡淡伸出手,接過單子一頁一頁翻看。
孩子已經三歲了。
也就是說四年前,他為了柏林的大單子在國外沒日沒夜工作的時候,他的好妻子還在和他的好弟弟在床上廝混大戰。
剩下的內容,江隨野一點都沒看,直接連同平安符一起丟進了火爐裏。
“您為什麼不看看孩子的事情?”
秘書有些好奇。
“聽說趙清潯得知自己被選為出海的人選,整個人都抑鬱了,他求沈總放過孩子,沈總沒同意。”
“甚至還將......孩子的遺物送了過來。”
“那你見到他和孩子本人了嗎?”
江隨野抬眸,淡淡看著一臉驚愕的秘書。
他知道沈時月根本沒有對孩子做什麼。
多年夫妻,他們彼此最了解對方的痛楚,也最了解什麼樣的演技才能騙得過對方。
如果孩子真的沒了,那麼今天提起這件事的人應該是沈時月。
而不是他的秘書。
沈時月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邀功的機會,也自然知道她一說謊就會被發現。
“趙清潯人現在在哪?”
江隨野裹緊了風衣。
或許是心也涼了的原因,他隻覺得這天比以往更涼。
“在沈時月名下的深藍灣的別墅裏。”
那是沈時月特地花了五個億為趙清潯單獨布置的豪宅。
“派人看著,他出來了就下手。”
“正巧這海上供奉的神明,最喜歡這樣年輕的童男童女。”
江隨野聲音淡淡的,拂去了粘在衣上的灰燼,直接坐進車子裏。
等他回到家,才發現家裏的客廳多了位客人。
沈時月一襲紅裙坐在沙發上,顯然心情不佳。
江隨野自然地坐到她身邊,給兩人各倒了一杯酒。
“我需要一個解釋。”
沈時月聲音帶著疲倦。
江隨野抿了口伏特加,沒有出聲。
不是因為他怕,而是他做了那麼多事,實在不清楚她說的是哪一件。
“盯梢的人我會撤掉,隻要你把離婚協議簽了。”
“那我寧願你親自動手把孩子處理掉。”
沈時月抬眸,死死盯著他的臉,像是一條已經捕獲了獵物的蟒蛇。
“孩子處理掉之後,你把出海的人選換了。”
“你為什麼不能仁慈點,非要跟一個小男生計較,壞了祈福的大事。”
江隨野忽然為自己的婚姻感到悲哀。
五年婚姻,兩人在這對簿公堂。
“能讓他把孩子養到三歲大,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
沈時月眼神黯下,伸手就要牽他的手。
可被江隨野一手推開了。
“沈時月,四年前的那一晚,海希爾頓的總統套房,八個套。”
“全都讓我覺得無比惡心。”
江隨野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一把關上了房門。
砰的一聲,隔絕出了兩個世界。
等江隨野洗漱完出來後,看見趙清潯給他發了兩條消息。
一張照片,是自己和孩子的合照。
還有一句話:
【哥,明天下午我們見一麵吧,就在沈氏不遠處的咖啡廳。】
江隨野突然間笑了,無情的眼底多了幾分輕蔑,忍不住低喃了幾句:
“沈時月,你的品味可真差。”
“如果找了個有腦子的人,我還會高看你幾眼。”
“可你偏偏找了這種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