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秋節,爸媽第一次給我買了月餅。
甜到發膩,卻是我七年來唯一嘗過的甜。
可吃完後,我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床邊站著兩個紋著花臂的男人,其中一個撿起床上的紙條,啐了一口:
“兩個窮鬼跑路了,就拿這賠錢貨抵債。”
另一個男人嫌惡地踢了踢床腳。
“七歲的丫頭片子能值幾個錢?賣到山裏給老光棍當童養媳都嫌晦氣!”
我沒有哭,也沒有鬧。
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我慢慢爬下床,扯了扯其中一人的褲腿。
“叔叔,我願意去。”
我不想再被人拋下了。
兩個男人沒回答我的問題。
咒罵著把我拖出出租屋:
“操,真他媽輕,跟個小雞仔似的。”
“算了,就拿這丫頭交差吧,錢沒拿回來,河哥那邊不好交代。”
我被塞進一輛麵包車。
一路上,我沒看風景,隻是在回味嘴裏那點已經散去的甜味。
很快,車在停在一家KTV門口。
我被他們拖進最深處的包廂。
門一推開,嗆人的煙霧撲麵而來。
“砰!”
一個啤酒瓶摔碎在我腳邊,玻璃碴濺得滿地。
沙發中間坐著一個穿著黑色襯衫的男人,領口開著,露出脖子上一道猙獰的疤。
“我讓你們去要錢,帶回一個丫頭騙子幹什麼?”
架著我的兩個男人腿都軟了,把我往前一推,我直接摔在了玻璃碴上。
手心傳來一陣刺痛,血流了出來。
“河、河哥......這是她爸媽留下抵債的。”男人結結巴巴。
陳江河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眼神裏滿是厭惡和不耐。
“兩個廢物欠了三十萬,就給我留下這麼個賠錢貨?”
“扔出去。”他連多一個字都懶得說。
“是,是,河哥。”
兩個手下立刻上前,準備再次架起我。
被扔出去會怎麼樣?
我不知道。
或許會被打死,或許會流落街頭,重新開始挨餓。
這些我都不在乎。
但我真的不想再被人拋下了。
在所有人驚愕的注視下,我躲開了兩個男人的手,跪在地上,朝著陳江河的方向爬過去。
我爬到他的腳邊,扯了扯他的褲腿。
他全身一僵,包廂裏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我抬起頭,仰視著這個決定我生死的男人。
“叔叔,能不能別拋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