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行知愣了片刻,臉色沉下來。
“你這話是在逼我?”
“我已經答應你,會將你帶回顧家,你便連這一時半刻都等不了嗎?”
我直直的看向他。
“對,等不了。”
我已經等了三年,既然不想讓我回去,為何還要讓我等?
這句話壓在我心頭,卻終究沒問出來。
顧行知語氣慍怒。
“不識好歹。”
“阿萱說得沒錯,你就是貪圖顧家的榮華富貴才會回來。”
“若你不是我親妹妹,我早就將你掃地出門了!”
他怒氣衝衝的摔門離開。
我坐在床上,看著破敗的院落和陳暗的房間,嘲諷的勾唇。
這所謂的榮華富貴,比不上養兄給我的萬分之一。
若不是當初他們說是我血脈家人,信誓旦旦的向我養兄承諾要彌補我這些年缺失的親情。
我又怎麼會跟他們走。
如今想來,當真虛情假意。
顧行知離開後不久,房內再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顧萱拎著明亮的裙擺,笑意吟吟的出現在我麵前。
她看著我,卻並不將我放在眼裏,悠哉道。
“姐姐,實在對不起。”
“這次又是我不小心將姐姐的住宅透露給了嫂嫂,害你被打得這樣慘,我來的時候,還聽見街邊的百姓罵你是娼婦呢。”
“不過沒關係,相信娘親和哥哥很快就會像以前那樣,為你找到新的住所。”
她說的以前,便是這三年間她次次將我的住址透露出去,讓長嫂一次次的找過來羞辱我。
我沒有說話。
顧萱被我無視,得意的神情頓了頓,又帶著嘲諷開口。
“對了,姐姐還不知道吧。”
“其實早在姐姐回來的第三天,哥哥替你卜卦,就已經出了吉卦。”
“可他們怕我不高興,硬是指吉為凶,讓你回不了家,甚至不止那一次,而是這三年次次如此。”
我藏在被席下麵的手猛的握緊。
即便早就猜到真相,卻還是覺得心臟一陣抽痛。
顧萱如願看到我被刺痛的模樣,終於趾高氣昂的離開了。
我呆坐在原地,過了許久,才看著來為我治傷的大夫,平靜道。
“為我準備一副假死藥吧,見效越快越好。”
顧家不喜歡我,卻因著這點血緣關係,並不願放我離開。
若想脫身,唯有假死一途。
大夫這三年一直為我診治,是為數不多知曉內情的人。
聽到我的話,他歎了口氣,憐憫的點了點頭。
很快,假死藥就送到了我手中。
大夫告訴我。
此藥性烈,許會傷及根本,但七日內必可見效。
隻是他無法斷定具體時日。
我鬆了口氣。
無妨,最長也不過是七日,我便能離開這牢籠,去找我的養兄了。
當真讓人開心。
第二天,顧行知和母親如顧萱所言,來到我的院子,準備帶我去新的住處。
可跟以往的粉飾太平不同。
這一次母親冷著臉,看了我片刻,旋即一巴掌狠狠扇在我臉上。
她失望的看著我,語氣憤怒冰冷。
“長玉,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跟阿萱相處。”
“她是你的妹妹,你為何總要去針對她?”
顧行知也冷聲道。
“你這樣胡作非為欺負阿萱,真以為我們不知道嗎?”
“我看你也沒必要再住我們顧家的宅子了,該送去雲月閣好好學學規矩!”
“不然就算來日你回了顧家,也隻會給我們顧家丟人!”
我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覺喉嚨深處一陣氣血翻湧,猛的吐出一大口黑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