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輩子,大一開學後的第一個國慶假,舍友提議反向旅遊“宿舍七天樂”。
為跟大家搞好關係,我勉強答應。
誰知她們竟給廁所命名“華清池”,上小號5元,大號0元,衛生紙20元一節。
床被叫做“豪華景觀榻榻米”,每晚200塊,半夜還得被薅起來看“午夜民俗表演”,強製消費1000!
進宿舍要交景區門票,插座充電要按共享充電寶計費,甚至因為她們在屋裏噴了點木質香水,連呼吸都得收5毛/秒的療養費。
關鍵她仨都是導遊,就我一個遊客被宰!
聽我反悔退出,她們壓低聲音惡意難掩:
“大家挖空心思逗你開心,別給臉不要臉!你死鬼老爸的撫恤金是國家白給的,憑什麼不能分我們一半?”
為懲罰我的不配合,她們集體孤立我,隱瞞真相造我惡謠,導致全校師生隻知道我是仗著有倆臭錢,作威作福。
名聲敗壞,評優撤銷,在冷暴力中熬到大二,我被查出重度抑鬱症。
瘦得皮包骨,心灰意冷,吞了藥。
再睜眼,我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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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友正和善笑著,拿了份“宿舍旅遊協議”等我簽字......
“新生開學剛一個月,咱們互相還不了解,正好借機會促進舍友關係。”
“就是,四個人一起在宿舍玩多有意思呀~以後回憶起來肯定笑瘋。卿卿,你不會掃興的對吧?”
宿舍長季雅君親熱挽住我胳膊,柔軟觸感瞬間激起我滿背冷汗。
她爸爸工傷殘廢,媽媽腦溢血,全憑自己咬牙拚殺進大城市讀書。
上輩子我就是認可她樸實堅強,才看都不看,抱著遊戲心態簽了這份“惡毒協議”。
直到被她發起網暴,把協議內容貼滿公告牆才驚覺,裏邊寫的竟是我自願支付50萬元,強迫她們國慶留校,在宿舍陪我假裝旅遊。
為什麼她覺得我是有錢人,開口就要這個數呢?
因為她偷聽我跟媽媽打電話,爸爸救災犧牲,一條人命,一筆撫恤金......
強壓心中憤怒,我扯扯嘴唇,佯裝配合,“行啊,那大家都簽了嗎?”
話音落,季雅君身體僵了僵,飛速給陳悠、姚思文使眼色,“簽了簽了,就剩你了。”
她幹脆攥住我右手,捏緊筆,強逼我簽字!
上輩子吞藥瀕死時的窒息感再次襲來,我條件反射般猛地掙脫!
聲音顫抖幹啞,“等等!”
“......我有個更刺激的玩法。”
“聽說學校要搞創意宿舍評比,既然反向旅遊,不如開放全樓付費參觀!”
“賺的錢給雅君當舍費,布置材料我買,正好我目前手頭算是寬裕......”
評比得獎的舍長,參加學生會可以破格入選。
按上輩子對我的收費標準,全樓女生都來玩,那絕對是天降巨款!
更別說我主動擔下成本,她們簡直空手套白狼!
季雅君眼睛越聽越亮,另兩個人也麵露心動。
“行吧,看你這麼想參加評比,那我們就陪你好了,”季雅君佯裝隨意,“報名PPT你做吧,可以允許在‘創意提出人’第一位寫我的名字。”
“噢對了,布置宿舍把我床位弄得華麗點,我喜歡宮殿風,別摳摳索索的,要買最貴的裝飾品知道嗎?”
見我笑著乖乖答應,她反倒有些狐疑。
觀察著我的神色,安慰道:“卿卿,你在宿舍最小,我們把活兒都交給你,是對你的信任,也是想鍛煉你。”
而後攬過我,壓低聲音。
“聽說......你老爸救災犧牲,國家賠了錢?死人錢揣在兜裏很晦氣的,我私心向著你,拉她們幫你一塊消耗。”
“你也別太感謝我,都是姐妹哈!”
她笑得溫柔極了,還輕輕在我頭頂摸了摸,可眸底隱藏的不屑神情,分明像在擼一隻蠢狗。
心中冷意愈發濃重,我麵上不顯,假裝被她感動,信以為真。
轉身在電腦敲了一份聲明,迅速打印出來,右下角簽好名。
折了好幾折,故意側身擋住陳悠她倆的視線,偷塞給季雅君。
“君君,你好人做到底,那撫恤金我卡裏現在就有5萬,裝飾完宿舍剩下的錢,你都替我花了可以嗎?”
“是自願贈與,紙上寫得很清楚,就算我媽知道也不會讓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