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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我所願留了下來，可心中的不安卻越發明顯，幾乎要將我吞噬其中。

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徹底失去了。

我從睡夢中驚醒，才發現渾身都被冷汗浸濕。勉強恢複清醒後，我起身為自己預約了今天的產檢。

醫生聲音溫柔，“寶寶很健康，看起來是個很好看的寶寶呢。”

我看著儀器上顯示的畫麵，才終於清晰意識到，此刻我正在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他的身體裏，流淌著我的血液。

直到走出醫院，眼淚終於不自覺的落下，我死死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夜幕逐漸降臨，房門傳來輕微響動。我將檢驗單藏在身後，走出去想給沈凜筠一個驚喜。

可走到客廳時，我才看清他眼底一片猩紅，整個人周身氣質陰沉。

“你怎麼了？”

沈凜筠抬眸看向我，從嗓子裏勉強擠出一絲聲音，“因為救治不及時，清茉高燒不退，導致了嗅覺失靈。”

“你知道對調香師來說，這意味著什麼嗎？”

心中忽然一顫，我無措地走到他的麵前，顫抖著想要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

可不等我說完，沈凜筠卻忽然伸手扼住我的脖頸，表情狠厲，“都是因為你，是你毀了清茉的人生！”

“梁秋妍，我沒想到你會這麼自私，是我看錯你了。”

氧氣被一點點掠奪，我看著眼前人的臉愈發模糊起來，卻忽然明白，他是真的想要殺了我。

眼淚痛苦地落下，不知道過了多久，在即將窒息的前一刻，沈凜筠卸下力氣，將我摔了出去。

腰部狠狠撞在桌角，我倒在地上，痛得無力起身。身下逐漸濕潤，血腥味逐漸蔓延開來。

額頭被冷汗浸濕，我顫抖著朝他伸出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哀求，“救救我的......孩子......”

可得到的卻隻有沈凜筠冰冷的聲音，“梁秋妍，你也應該和清茉一樣痛，這是你欠她的。”

眼前逐漸黑暗，我聽見開門的聲音。隨著房門被關上，徹底斷絕了我的最後一絲希望。

眼淚無助的流下，我死死咬住下唇，勉強讓自己恢複了一絲清醒。然後爬到一旁，撿起掉落的手機打出了求救電話。

聲音虛弱到幾乎要消散在風裏，“救救我......”

對麵聞言，立刻出聲詢問我現在在哪裏，可手機卻無力的滑落，我暈倒在了地上，徹底失去了最後一絲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耳邊傳來的是儀器的滴答聲。

一旁的護士聽見動靜，立刻走了過來。她什麼都沒說，我卻明白，有些東西已經徹底失去了。

幾乎就在那一瞬間，我拔下手上的吊針，發了瘋一般的想要離開。

護士見狀立刻攔住了我，“你剛剛流產，現在還不能離開病房！”

我拚命掙紮，直到最後再也沒有力氣，才聲嘶力竭的哭著哀求，“讓我見見那個孩子，讓我見他一眼，求求你，求求你......”

護士最終選擇妥協，我終於看見了那個沒來得及降生的孩子。

他隻有那麼一點點大，他已經成型了，我才剛剛得知他的存在，就要接受永遠失去他。

腳步越發沉重，等走到他麵前時，我終於再也承受不住，猛地嘔出一大口鮮血，踉蹌著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