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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家時，看到女兒把自己縮在床底，漂亮的公主裙上沾滿了泥點和淚痕。

我哄著把她抱出來，她右邊的小臉上，是一個清晰的五指紅印。

“媽媽，”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幫助其他小朋友不受欺負，園長老師卻讓我給推人的小霸王下跪道歉。”

“她說我不配當公主，是沒教養的野孩子。”

“她還讓所有小朋友都朝我丟泥巴。”

我看著女兒可憐兮兮的樣子，拿起電話直接打給了幼兒園園長。

“園長嗎？我想確認一下，在你的幼兒園裏，維護正義的孩子，需要用下跪和被羞辱來換取教養，是嗎？”

......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蔑的嗤笑。

“蘇女士，你女兒在幼兒園動手打人，是我們親眼所見。”

“至於教養問題，我想，這可能更多是家庭教育的缺失。”

“那我女兒臉上的巴掌印怎麼解釋？”我的聲音在發抖。

“哦，那個啊，”唐婉蓉輕描淡寫地說，“孩子之間難免有磕碰，而且，有時候必要的紀律管教，也是為了她好。”

她語氣裏滿是不耐煩。

“我們金搖籃幼兒園是本市最高端的私立幼兒園，如果您對我們的教育理念有異議，隨時可以辦理退學。”

“嘟——嘟——”

電話被掛斷。

我氣得渾身發抖，心裏憋著一肚子的火。

我給女兒換下臟衣服，用熱毛巾小心翼翼地敷著她紅腫的小臉。

她很乖，一聲不吭，隻是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

我拉起她冰涼的小手，直奔幼兒園。

金搖籃幼兒園的門口，停滿了各式豪車。

我那輛開了幾年的小破車，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

推開園長辦公室的門，裏麵正上演著一出諂媚大戲。

唐婉蓉正彎著腰，滿臉堆笑地給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倒水。

“周太太，您放心，軒軒在我們這就是小王子，誰都欺負不了他！”

那個周太太，就是今天打人小霸王的母親。

她看到我進來，立刻沉下了臉，嫌惡地皺起了眉。

唐婉蓉直起身，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嫌棄。

“蘇女士，你來做什麼？”

她刻意提高了音量，讓門口路過的幾個家長都停下了腳步。

“你說我女兒是暴力分子？”

唐婉蓉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她推倒周太太的兒子，導致軒軒膝蓋磕破，這不是暴力是什麼？”

“那我女兒臉上的巴掌印呢？”

“我說了，那是必要的紀律管教！”

她向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懷裏瑟瑟發抖的女兒。

“沫沫，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麵，給軒軒媽媽道歉，然後跪下，反思你的錯誤。”

“否則，你就永遠別想再踏進金搖籃幼兒園一步！”

這一刻，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

我猛地將女兒拉到身後，用自己的身體死死護住她。

“你敢！”

我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周圍看熱鬧的家長開始對著我們指指點點。

“就是她啊，聽說是個單親媽媽。”

“怪不得孩子這麼野，沒爸爸教就是不行。”

“還敢來學校鬧，真是沒素質。”

唐婉蓉聽著這些議論，嘴邊勾起得意的笑。

她故意拔高音量，用更惡毒的言語羞辱我。

“蘇女士，不是我說話難聽，單親家庭出來的孩子，心理或多或少都有點問題。你與其在這裏撒潑，不如多花點時間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我正打算反駁，但身後的女兒已經被這群人充滿敵視的目光盯的瑟瑟發抖。

出於對女兒的保護，我隻得在眾人鄙夷的目光中，狼狽地逃離了那個地方。

回到家，我把她緊緊抱在懷裏。

他卻帶著委屈和恐懼，問了我一句話。

“媽媽，我是不是你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