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沒想到預感來的這麼快。

還沒來得及去警局做詳細的筆錄，就接到了警方的電話，說婆婆的屍體已經被魏延委托人領走了。

腦子裏瞬間炸開，我瘋了一樣衝出家門，驅車趕往殯儀館。

跑遍了所有業務窗口，得到的答複都是一樣的：沒有叫這個名字的逝者入館記錄。

婆婆的屍體憑空消失了。

我發瘋似的給魏延打電話，聲嘶力竭地吼道：“魏延，你到底把媽弄到哪裏去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電話那頭的魏延平靜道：“劉夢，我知道你孝順，特地為你媽請了得道的大師，他說你媽是枉死，怨氣太重，需要天葬，要讓神鷹帶她的靈魂上天堂，才能更好地輪回。”

“天葬？你瘋了！魏延，你不能這麼做，公道還沒討回來，你怎麼能讓媽死無全屍！”我崩潰地哭喊著。

“是你逼我的。”他的聲音冷酷無比，“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15分鐘內到城郊西邊的鷹嘴崖來。”

我不敢有耽擱，一路闖著紅燈飆車到了鷹嘴崖。

山頂風很大，吹得人睜不開眼。

魏延和閆青青並肩站著，身後是幾個黑衣保鏢。

他們麵前一塊光禿禿的岩石平台上，婆婆的遺體孤零零地躺在上麵，身上隻蓋了一層白布。

幾隻碩大的禿鷲在上空盤旋，發出刺耳的鳴叫，仿佛是聞到了死亡氣息的惡鬼，隨時準備撲下來享受盛宴。

我雙腿一軟，幾乎跪倒在地，連滾帶爬地衝過去：“不要！魏延，我求求你，放過媽吧！她可是咱媽啊！”

魏延無動於衷，閆青青走過來，手裏拿著重新打印好的協議：

“太太，先生也是為了伯母好。不過，你若是真想讓伯母入土為安，也不是沒有辦法。”

她將協議遞到我麵前，眼裏的得意一閃而過，“把它簽了，今天這事就當沒發生過，我們會立刻把伯母的遺體送去火化。”

我死死地瞪著她，又看向魏延，他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我的心，瞬間沉入冰窖：“我不簽！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絕不會為了你們的肮臟交易，出賣媽的尊嚴！”

“是嗎？”魏延冷笑一聲，輕輕抬了抬下巴。

一個保鏢立刻會意，從身後拿出一桶血淋淋的動物內臟，潑灑在婆婆遺體周圍的岩石上。

濃烈的血腥味瞬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盤旋的禿鷲像是受到了刺激，叫聲急切且貪婪。

“劉夢，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魏延的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簽，還是不簽？”

我目光死死鎖住婆婆的遺體，心如刀絞。

就在猶豫的瞬間，一隻禿鷲按捺不住，俯衝而下，尖銳的喙狠狠啄在蓋著婆婆身體的白布上，瞬間就撕開了一個口子！

“啊——！”我絕望的尖叫，整個人都崩潰了，“我簽！我簽！我什麼都簽！求求你們，快讓它們滾開！”

看著即將被分食的婆婆，我所有的堅持和防線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沒什麼比讓她保留最後的體麵更重要了。

魏延揮了揮手，保鏢立刻上前，用長杆將那隻禿鷲趕開。

閆青青滿意地笑了，將協議和筆塞進我顫抖的手裏。

我跪在地上，眼淚一滴滴砸在紙上。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淩遲著我的心。

最終在協議上，看著自願放棄幾個字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狠心了，“隻要你也在這份協議上簽字，賠償我一分不要。”

魏延聽了皺眉：“死的又不是我媽，我簽幹什麼。”

我看著魏延冷冷道：“你是我老公，她也是你法律上的媽！”

閆青青聽到不用賠償眼睛都亮了，急忙插話：“太太說的沒錯，先生你就簽吧，而且太太還自願放棄賠償款，可給你省了好大一筆錢呢！”

聽到閆青青的話，魏延最終簽下了字。

看著他簽完字的瞬間，我渾身的力氣被抽空，癱倒在岩石上。

耳邊是魏延心滿意足地對閆青青的安慰：“好了，閆閆，沒事了，這個老東西的事情終於解決了。”

閆青青開心的抱住了魏延嬌嗔道：“謝謝先生，還好有先生，我和孩子終於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