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明明也在掙錢,可在婆家眼裏,我依舊是那個隻會花錢的米蟲。
十年婚姻,我被困在丈夫的謊言和婆婆的輕視裏。
這個國慶疊加中秋,有足足8天的假期,
提前半年我就和丈夫說好一起回娘家,
但是當我發現為回娘家準備半年的車票被丈夫偷偷退掉,
連兒子都學著奶奶說我沒用時,我終於明白,這場關於尊嚴的戰爭,不能再等了。
……
「 訂單已取消。」
手機購票軟件上,五個冰冷的灰色小字,像五根針,明晃晃地紮進我的眼睛裏。
我花兩個月定鬧鐘、提前半年搶下的兩張高鐵票,消失了。
距離國慶回家,隻剩不到二十四小時。
我捏著手機,指節泛白,回頭看向客廳裏正在看電視的丈夫周明。
他姿態閑適,翹著二郎腿,手裏剝著橘子,橘皮汁水濺到昂貴的地毯上,他毫不在意。
“周明,我們的車票呢?”
他頭也沒抬,眼皮懶懶地掀了一下,像在聽什麼無關緊要的彙報。
“哦,我退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堵的我心口一窒。
我走過去擋在他和電視之間。
“你退了?為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今年國慶回我家。”
我已經一年沒見過我爸媽了。
他終於舍得將視線從電視上挪開,滿臉都是不耐煩。
“媽說她最近腰不好,想趁著假期去趟海南做理療。一家人,當然要一起行動。”
“一家人?”我氣笑了,“那你問過我這個『家人』的意見嗎?”
他把最後一片橘子塞進嘴裏,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
“林姝,別這麼不懂事。你爸媽身體好好的,晚點回去看不也一樣?我媽都開口了,我能拒絕嗎?孝道最大。”
又是孝道。
結婚十年,他的“孝道”永遠隻對著他媽。
我媽去年生日,我想給她買個按摩椅,他說沒必要,老人家要多活動;他媽說肩膀酸,他立刻訂了五千塊的理療套餐。
我爸想換個智能手機,他說浪費錢,老年人會用什麼智能手機;他媽手機刷視頻卡了,他第二天就捧回最新款的蘋果。
現在,連我一年一次的回娘家,都要為他媽一個心血來潮的“理療”讓路。
我深吸一口氣,壓著火。
“那你至少應該提前告訴我一聲!現在票都沒了,你讓我怎麼回去?”
這時,婆婆穿著真絲睡衣,端著一盤切好的水果從廚房裏走出來,正好聽到我的話。
她把果盤重重地往茶幾上一放,瓷盤和玻璃桌麵撞出刺耳的聲音。
“回什麼娘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心裏怎麼還天天惦記著娘家?林姝我跟你說,女人得以夫家為重!”
她三角眼一橫,上下打量著我,嘴角撇出一抹輕蔑。
“再說了,你掙那點錢夠幹嘛的?還不是靠我兒子養著你。現在讓你陪我去趟海南,盡盡孝心,怎麼就那麼多廢話?”
“我掙的錢不夠花?”我的聲音陡然拔高,“我做項目設計,一個月工資兩萬,我怎麼就靠你兒子養了?”
“兩萬?兩萬很多嗎?”婆婆嗤笑一聲,“我兒子一個月掙十萬!你那點錢,夠買這個家裏的地毯,還是夠還這個房子的月供?”
我氣得渾身發抖。
這個房子,首付我爸媽出了三十萬,我的工資也一直用來還貸、補貼家用,到了她嘴裏,我就成了個一無是處的米蟲。
周明見狀,立刻打圓場:“媽,好了,少說兩句。”
他嘴上勸著,身體卻靠向他媽,拿了塊蘋果遞過去,母子倆親密無間。
我像個外人,一個闖入他們和諧家庭的、不懂事的罪人。
就在我快要被這股窒息感淹沒時,我八歲的兒子樂樂從房間裏探出頭來。
他躲在奶奶身後,怯生生地看著我,用不大但足夠清晰的聲音說:
“媽媽沒用,奶奶說的,你隻會花錢。”
那一瞬間,世界安靜了。
我看著兒子那張酷似周明的臉,看著他眼中混合著膽怯和認同的神情。
十年。
我在這場婚姻裏扮演賢妻良母,扮演溫順兒媳,扮演一個懂事的“外人”。
我以為我的忍讓能換來家庭和睦,能給兒子一個完整的家。
可到頭來,我不僅是個米蟲,還是個“沒用”的媽媽。
心底最後一根弦,應聲繃斷。
我看著周明和他媽臉上那副理所當然的、勝利者般的表情,忽然就笑了。
“好。”
我點點頭,平靜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麵。
“去海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