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我人生的第一個生日，是在山區，是沈清顏為我籌備的。

媽媽從前不為我過生日，她一邊將我當做籠絡爸爸的工具，一邊又痛恨於爸爸是因為我，才會娶她。

這是我多年來第一次正正經經的生日。

當煙火灑滿夜空時，我看見爸爸和沈清顏四目相對。

果然真愛無需算計，沈清顏隻要站在那兒，爸爸就會忍不住靠近。

可就在爸爸想要進一步靠近時，沈清顏卻退後了。

“明嵐，還是你的妻子。”

我知道，隻要爸爸不和媽媽離婚，媽媽就會是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從前是，現在也是。

我故意踩進泥坑裏，撒著嬌要沈清顏給我洗澡。

媽媽從來不會讓保姆給我洗澡，這件事她一直親力親為。

所以沒有人知道，我渾身上下布滿的掐痕和針孔。

所以當這樣的身體暴露在沈清顏麵前時，她的驚呼聲喚來了在外等候的爸爸。

沈清顏用浴巾包裹住我的身體，隻將胳膊上的痕跡漏出。

“身體其他地方，還有很多。”

爸爸捏著我的手臂，寒意森森：“是誰幹的！”

我指向手臂上還留著淡淡疤痕印的傷口。

“有一次，爸爸不回來陪媽媽吃飯，媽媽很生氣。”

我指向密密麻麻的針孔：

“這是爸爸不吃媽媽做得早擦。”

我隔著浴巾揉著肚子

“還有肚子上，是爸爸忘記了媽媽的生日。”

......

我每說一句，爸爸身上的寒意更甚。

他眼底劃過狠厲，咬著牙一字一句。

“假死是吧，那我就順她的心意。”

爸爸當即讓助理去辦理媽媽的死亡證明，同時注銷了給媽媽的附屬卡。

我抱緊了沈清顏的脖子，“我要清顏姨姨陪我睡覺。”

在爸爸要退出房間時，我拉住了他的手。

“我也要爸爸給我講故事。”

爸爸講故事昏昏欲睡，窗戶外的蟲鳴聲聲入耳。

沈清顏輕柔撫摸我的頭發，我看著倒映在她眼底的自己。

“清顏姨姨，當我的媽媽，好不好？”

她麵上浮動幾分羞色。

我偷偷瞥見，身邊裝睡的爸爸，嘴角噙著細微的笑意。

我們回到家的時候，媽媽的東西已經被扔了出去。

沈清顏小坐後就要離開。

我拉住她，悄悄在她耳邊說：“清顏姨姨，我幫你，當我的媽媽。”

在她怔愣的神情裏，我嘟著嘴向爸爸撒嬌。

“爸爸，沒有清顏姨姨陪著，我晚上就會做噩夢，總是夢見媽媽掐我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