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婆婆半夜嘴饞,跑到老公女兄弟擔任主廚的酒樓去吃藍環章魚刺身。
可吃完不到十分鐘,就口吐白沫中毒倒下。
老公的女兄弟不僅不救人,反而攔在門口不讓救護車進門。
“想去醫院可以,先簽一份免責聲明。”
最終,婆婆被延誤最佳搶救時機,當場死亡。
等我趕到醫院時,婆婆已經被推進停屍間,全身黑紫腫脹,麵目全非。
看完民警提供的監控視頻,我雙眼猩紅,發誓一定要為婆婆討回公道。
可身為金牌律師的老公,卻冷漠地甩給我一份協議。
“許清月,你媽死就死了,但瑤瑤還年輕,不能因為這點意外毀了大好前途。”
“簽了這份和解書,我給你十萬,這事到此為止。”
“否則,我讓你不光拿不到錢,連律師也請不到!”
我當場拒絕。
後來,秦祁真的說到做到。
可他卻跪在法院門口,磕得滿臉是血,隻求案件重新審理。
1
“十萬?和解?”
我難以置信地望向秦祁,聲音都在發顫。
停屍房裏躺著的,可是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媽啊!
婆婆這一生過得不易,當年家裏窮,公公去得早,她一個人打三份工,淩晨就起來幹活,硬是沒讓秦祁吃過一點苦。
“怎麼?還嫌少?”秦祁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我嘴唇顫抖:“這不是錢的事,老公......”
“出事的是咱媽啊!她吃了一輩子苦,最後卻因為一口藍環章魚,死得這麼不明不白,我怎麼可能和解?!”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不是嫌少就抓緊簽,我沒空跟你耗。”秦祁語氣冰冷,滿臉不耐煩。
我翻開麵前的協議,一行行文字觸目驚心,上麵竟將婆婆去餐廳吃飯的普通行為,扭曲成蓄意抹黑和造謠。
更荒謬的是,報告中將她的死因輕描淡寫地歸結為自身未盡注意義務,而主廚江瑤因忙碌,未能及時提醒。
這簡直荒謬到令人窒息。
看著秦祁冷漠的臉,我隻覺得陌生至極。
“你去醫院......看媽最後一眼了嗎?”
“她辛苦拉扯你長這麼大,你卻替害死她的人辯護,你對得起她嗎?”
秦祁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我去看她幹嘛?看她造謠不成,反被毒死的樣子嗎?”
“再說了,拉扯我長大跟你媽有什麼關係?”
聽到這,我好像明白了,他的種種反常是為什麼。
我將那份充斥著扭曲事實的文件撕得粉碎,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我不可能和解。”
秦祁的臉色瞬間陰沉,聲音猛然拔高。
“許清月,你別給臉不要臉!”
但為了江瑤,他還是壓下怒火。
“我知道你媽走了,你心裏難受,這我都理解。”
“但你現實點行不行?她一把年紀,不賺錢還拖後腿,自己吃錯東西死了,就要賴別人?你要是不簽,別說十萬,我一分都不會給!”
看著秦祁冠冕堂皇的樣子,我隻覺得可笑。
“秦祁,難道人老了,不賺錢了,就該連公道都不能討回?就該被人用區區十萬就買下一條命嗎?”
“如果死的是你媽,你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2.
“啪!”
秦祁狠狠一巴掌扇在我臉上,嘴裏頓時湧起血腥味。
“許清月,你夠了!”
“你媽死了是她活該,我處處替你著想,你倒詛咒起我媽來了!世上怎麼有你這麼惡毒的女人!”
“不簽是吧?行,有我在,我讓你一分錢拿不到,也請不到律師!”
看著他這副嘴臉,我隻替我媽感到不值。
我媽退休後住在鄉下,是怕打擾我們的生活。
為了幫襯我們,她賣掉單位分的大房子,換成了現在我們住的學區房,還資助秦祁開了律所。
在秦祁生病時,我媽比我都緊張,每天變著花樣的給他做飯。
連婆婆都說,我媽對秦祁,比她這個親媽還要好。
可再好,秦祁也看不見,甚至在他的眼裏,我媽連十萬塊都不值。
“我跟你說話呢,許清月,你聾了嗎!”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乖乖簽字,錢我會打給你。”
秦祁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我冷冷回答:“我不簽。”
我的話徹底激怒了秦祁,他猛地將杯子砸在我腳邊,玻璃碎片劃傷了我的腿。
“你別後悔!”
我剛打算離開,一個女生突然跑進辦公室,撲進秦祁懷裏。
“好大兒!你爹我來看你了!”
秦祁溫柔的替她整理碎發,看到我還在原地,頓時沉下臉:“你還在這幹什麼?我的律所不歡迎你。”
女生從他懷裏抬起頭,我才看清她是誰—江瑤,秦祁的“好兄弟”。
她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赤裸的惡意。
“兒子,這黃臉婆是誰啊?”
“不重要。”
聽到這話,我直接轉身就走。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婆婆對我像親女兒,和解是不可能的。
但秦祁是業內的金牌律師,他若阻撓,我連律師都請不到,該怎麼辦?
身心俱疲的推開家門,兒子小宇撲到我懷裏。
“媽媽,你怎麼受傷了?是不是摔倒了?”
我搖搖頭,緊緊抱住他。
手機鈴聲響起,是我媽打來的。
接起後,我媽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月月,小宇說你還沒回家,出什麼事了?”
聽到媽媽關切的聲音,眼淚終於決堤。
我支開小宇,才哽咽著說:“媽,婆婆她......去世了......”
我把事情跟我媽講了一遍,電話那頭傳來她壓抑的抽泣。
“苦了你了......這事,小秦怎麼說?”
想到秦祁,我的心口發堵:“他說......打官司。”
電話掛斷後,我收到一筆大額轉賬,是我媽打來的。
隨後她發來一條短信:
“月月,這是爸媽這些年攢的退休金,打官司、辦葬禮都要用錢,你先拿著,不夠再跟家裏說。”
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屏幕上。
我要怎麼告訴她......她這麼多年付出,在秦祁眼裏一文不值?
我要怎麼開口,說秦祁出軌了自己的“女兄弟”?
要怎麼說,秦祁為了那個瑤瑤,讓我簽免責協議?
甚至說,我想跟秦祁離婚了。
3.
我一個人處理婆婆的後事,
辦了複雜的手續,聯係殯儀館,安排火化,訂購骨灰盒......
一切辦妥後,我脫力地回到家。
一開門,就見秦祁坐在茶幾旁,江瑤整個人膩在他身上。
見我回來,他絲毫沒有心虛,反而質問道:
“去哪了?”
“去給媽辦後事。”
江瑤摟著秦祁,故意露出頸上的紅痕,嬌聲道:
“兒子,原來昨天那個大姐就是你老婆啊。”
“長得可真老氣。”
我沒有理會她的挑釁,看向秦祁:
“孩子還在家,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祁從包裏抽出兩份文件,遞給我。
“看完簽字。”
“我本來沒想離婚,但我答應瑤瑤,要給她和肚子裏的孩子一個家。”
“你把給瑤瑤的免責協議簽了,我們好聚好散。”
原來他口中的“瑤瑤”就是江瑤。
想到婆婆慘死,可秦祁卻急著給江瑤脫罪,我隻覺得荒誕。
平時他們以“兄弟”名義曖昧也就算了,現在他甚至讓殺母仇人懷了他的孩子?
見我不說話,江瑤不耐煩了。
“大姐,你什麼意思?你媽自己吃死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懷了阿祁的孩子,你就是個下堂婦,識相點就趕緊簽!”
秦祁溫柔地撫摸著江瑤的肚子,對我冷冰冰道:
“瑤瑤說得對。”
“但念在你也為我生兒育女的份上,隻要你簽了字,我名下一半的資產、小宇的撫養權、房子車子都給你,再加十萬。”
挺好笑的,我們在一起十五年,他第一次這麼‘大方’,竟然是為了給害死自己親媽的人脫罪。
江瑤撇嘴:“她媽自己死在我們店,我沒找她算賬就不錯了,憑什麼給這麼多?”
“一個黃臉婆,她配嗎!”
我沒理會,仔細看完手裏的離婚協議後,拿起筆。
秦祁以為是我同意了,麵露喜色,摟著江瑤猛親了一口。
我簽好字,將兩份協議遞給他。
“離婚我同意。但免責協議,我沒權利簽。”
秦祁臉色瞬間陰沉,眼神狠厲。
這番話讓秦祁認定,我就是故意為難江瑤。
“那是你媽,你怎麼會可能沒權利?我看你就是不肯放過瑤瑤!”
江瑤聽到這話,尖叫著衝上來甩我一巴掌,指甲劃過眼角,血珠頓時冒了出來。
“賤人!你敢耍我!”
秦祁胸膛起伏,猛地一腳將我踹翻在地。
“許清月!我好聲好氣跟你商量,你擺什麼架子,真以為我贏不了嗎?”
肚子傳來的劇痛讓我冷汗直冒,但聽到秦祁的話,我心中怒火翻湧。
“秦祁,你也配提我爸媽!”
我掙紮著想站起來,卻被江瑤的高跟鞋狠狠踩住頭。
“賤人,你就是不想放過我!”
頭上傳來劇痛,為自保,我猛地伸手掐住她的腿,掐得青紫一片。
秦祁看到自己的‘寶貝兄弟’受傷,一把揪住我的頭發就往地上砸。
“許清月,你他媽別得寸進尺!”
“敢動瑤瑤,我讓你全家不得好死!”
這時,小宇被吵鬧聲驚醒,哭著跑下來。
“爸爸,不要打媽媽!不要打......”
兒子的哭聲換回了秦祁一絲理智,他咬牙將我扔在地上,喘著粗氣。
江瑤盯著小宇,眼裏恨意翻湧,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這就是黃臉婆的兒子?果然跟她媽一樣吃裏扒外!”
秦祁看都不看小宇一眼,拉著江瑤摔門而去。
臨走前他放下狠話:
“許清月,你會後悔的。”
巨大的關門聲嚇得小宇大哭,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地上。
我顧不上疼,趕緊抱住他安撫,在心裏狠狠下定決心。
秦祁,該後悔的人是你!
4.
我起訴江瑤後,跑了很多家律師事務所,果然沒有人接婆婆的案子,我知道是秦祁的手筆。
當晚,我接到了秦祁舅舅的電話:
“我姐的事秦祁怎麼處理的?現在都上了熱搜了!人都被害死了,卻還要被潑臟水!”
我點開熱搜,視頻裏江瑤哭得梨花帶雨,聲稱這件事與自己無關,都是婆婆自導自演,故意被藍環章魚毒死,現在反而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不僅如此,她還誣陷家屬對她勒索賠償,不然就要將她告上法庭。
她還放出所謂的“證據”來誤導網友。
監控裏的內容與我在派出所看到的完全不同,不僅剪掉了婆婆毒發後江瑤惡意阻攔的關鍵片段,還將婆婆吃東西的畫麵放慢,甚至對她微表情強行解讀。
江瑤的刻意引導配上滴水不漏的話術,要不是我知道真相,恐怕都要信了她的表演。
網友們紛紛抨擊婆婆,
“故意死人家店裏騙賠償吧?”
“這老太婆得意地表情,完全是故意碰瓷啊!”
“一看就是常吃海鮮的,怎麼可能不認識藍環章魚?”
我為婆婆感到不值。
親手養大的兒子幫著凶手,她知道了該有多寒心?
“這群聽風就是雨的畜生!”
“明天你跟我去律所找秦祁,把他們通通告了!”
我沒有告訴他,他口中的畜生,很可能是他的寶貝大侄子。
第二天,我們剛到律所,前台一見我就慌忙叫助理來攔,被舅舅一把推開。
“攔什麼?我是你們秦總的舅舅!不想幹了是吧?”
說完直接往裏走,快到門口時,門內傳來江瑤曖昧的嬉鬧聲。
舅舅臉色鐵青,一把推開門。
江瑤衣衫不整地坐在秦祁身上,兩人正調笑嬉鬧。
“你們在幹什麼!”舅舅的突然出現,嚇了秦祁一跳。
江瑤尖叫著穿好衣服,秦祁把她護在身後,惡狠狠地瞪著我,認定是我故意帶舅舅來“捉奸”讓江瑤難堪。
舅舅氣的發抖。
“你還護著她?你媽才走幾天你就亂搞?你對得起她嗎!”
“舅舅,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管的是不是太寬了?”秦祁毫不退讓道。
舅舅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從小疼到大的侄子會這樣說話。
“好,好!我多管閑事了是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
秦祁一把抓住我:“許清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真令人惡心!我告訴你,要不是因為身份限製,我不能上庭,我絕對讓你輸得一敗塗地!”
我狠狠甩開他拽著我的手,淡淡道:
“你應該慶幸你不能上庭。”
說完,我轉身離開。
因為網上輿論發酵,案件關注度極高,從立案到開庭,僅僅用了十七天。
庭審應要求公開直播,彈幕裏飛速滾動著對我和婆婆的辱罵。
因為秦祁的阻撓,我獨自坐在原告席,
秦祁坐在旁聽席,對我挑釁地勾起嘴角。
親戚朋友看到後問他:“你不是最擅長打官司了?怎麼你媳婦坐在上麵?”
秦祁漫不經心道:“被告人的律師是我親自帶的徒弟。我不能既當原告律師,又指導被告辯護,這不符合規矩。”
舅舅聞言,難以置地看著他:
“你讓你的徒弟,為害死你媽的凶手做辯護?!”
秦祁連眉毛都未曾動一下:
“法律麵前沒有親情,真正的正義,有時候就需要大義滅親。”
舅舅氣的渾身發抖,指著他半天說不出話。
我坐在原告席,隻覺得可笑。
希望等庭審開始後,他還能記住自己說過的話。
法官法槌落下,莊嚴宣布:
“肅靜,現在開庭。”
書記員開始宣讀基本案情:
“本案源於9月8日‘海韻餐廳’食物中毒事件,被害人林桂芳......”
“你......你說誰?”
身後“砰”的發出一聲巨響,秦祁麵無血色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