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未婚夫一家信奉“患難見真情”。
訂婚前,他們在我工作的畫室放了一把火,要測試我的“危機處理能力”和“對他的愛”。
上一世,我為了救他珍貴的畫稿,被燒得麵目全非,最終在痛苦中死去。
他卻摟著他的青梅竹馬說:「你看,她果然夠愛我,可惜臉毀了,配不上我了。」
我最終抑鬱而終。
重活一世,我看著再次燃起的熊熊大火。
我笑了。
我當著他們的麵,反鎖了畫室所有的門,然後撥通了消防電話。
「喂,119嗎?這裏有人縱火,對,好幾個,我都給你們鎖在裏麵了。」
1.
我重生了
回到著火的那天。
我的未婚夫裴昭,連同他的父母,正一臉期待地看著我。
他們以為我會像上一世那樣,哭喊著,不顧一切地衝進去,搶救那些被裴昭稱為“藝術生命”的畫稿。
畢竟,他們一家都篤信那套扭曲的“患難見真情”理論。
用一場精心設計的災難,來測試一個女人的價值。
上一世,我通過了測試。
我衝進火場,用濕透的衣服護住那些畫,可橫梁砸下時,卻沒人護住我。
我被燒得麵目全非,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連呼吸都像吞刀片。
裴昭隻來過一次,隔著重症監護室的玻璃,我清晰地看見他摟著他的青梅竹馬許清然,臉上帶著滿意的笑。
他說:「你看,她果然夠愛我,可惜臉毀了,配不上我了。」
那句話,比烈火焚身的痛,更讓我刻骨銘心。
所以,當我回到這場“測試”開始的瞬間,我沒有尖叫,沒有哭泣。
我笑了。
裴昭和他父母臉上的期待,瞬間凝固。
他們大概在困惑,我為什麼笑。
我無視他們疑惑的眼神,走到畫室的正門前將鎖鎖上。
裴昭的父親,裴立國,最先反應過來,他臉色鐵青地拍打著玻璃窗:「沈書意!你瘋了!快開門!」
裴昭的母親,林婉,也尖叫起來:「我的天,裏麵可都是阿昭的心血!你要害死我們嗎?」
而裴昭,他英俊的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他指著我,怒吼道:「沈書意!你這是在做什麼?你想毀了我嗎?快把門打開!」
我沒回話,隻是拿出手機,慢悠悠地撥通了119。
「喂,119嗎?南城藝術街區7號畫室,這裏有人縱火。」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似乎沒料到報警人如此冷靜。
「小姐,請您重複一遍地址,火勢怎麼樣?有沒有人員被困?」
我瞥了一眼在窗後瘋狂嘶吼,麵容因恐懼和憤怒而扭曲的裴昭一家。
「對,有人員被困,好幾個。」
「是我親手把他們鎖在裏麵的。」
2.
電話那頭的接線員顯然被我的話驚到了,沉默了足足兩秒。
而畫室裏,裴昭一家已經從憤怒轉為了驚恐。
「沈書意!你這個毒婦!你敢!」裴立國用一把椅子狠狠砸向鋼化玻璃,但那玻璃紋絲不動,隻留下一道白色的劃痕。
林婉已經嚇得癱軟在地,哭喊著:「阿昭,快想想辦法!我不想死在這裏!」
裴昭的臉色慘白,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裏是怨毒,是恐懼,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悔意。
「書意......書意你聽我說,這隻是個玩笑,是個測試!你快開門,我們錯了,我們真的錯了!」
他開始求饒了。
上一世,我躺在病床上,也曾這樣苦苦哀求他,不要放棄我。
可他隻是冷漠地轉過身,連一個眼神都吝於給我。
「玩笑?」我對著玻璃裏的他,無聲地做了個口型,「現在,才是玩笑的開始。」
消防車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尖銳地劃破夜空。
我掛斷電話,等著他們來“救人”。
幾分鐘後,幾輛消防車呼嘯而至,緊隨其後的還有警車。
一名隊長模樣的人衝到我麵前,神色凝重:「小姐,是你報的警?你說你把人鎖在裏麵了?」
我點點頭「是的,我叫沈書意,是這家畫室的主人。裏麵是我的未婚夫裴昭和他的父母,他們為了測試我對未婚夫的忠誠,親手點燃了我的畫室。」
我的聲音不大,但足夠清晰,足以讓周圍的警察和消防員都聽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大概處理過各種各樣的火警,但這樣離奇的縱火理由,恐怕還是第一次聽說。
隊長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探究和懷疑。
也難怪,一個親手將未婚夫全家鎖進火場,然後冷靜報警的女人,怎麼看都不像個正常的受害者。
「你有什麼證據?」一名警察走上前來,嚴肅地問道。
我指了指畫室斜上方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裏,我裝了針孔攝像頭,24小時雲端同步錄像。我想,現在應該已經錄下了他們從得意洋洋到驚慌失措的全過程。」
我當然是騙他們的。
上一世的我那麼天真,怎麼會想到要裝攝像頭防備自己最愛的人?
這不過是我詐他們的手段,也是逼他們自己承認的計策。
果然,玻璃窗後,聽到“攝像頭”三個字,裴昭一家三口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3.
消防員用專業的工具破門,很快壓製住了火勢。
很快,裴昭一家三口被灰頭土臉地架了出來。
他們被濃煙嗆得狼狽不堪,昂貴的衣服上滿是汙漬和破口,臉上黑一道白一道,再也沒有了之前高高在上的體麵。
一出來,林婉就瘋了一樣朝我撲過來,想抓我的臉。
「你這個賤人!掃把星!都是你!是你害了我們!」
我早有防備,輕輕一側身,她就撲了個空,踉蹌著摔倒在地。
一名女警立刻上前,將她控製住。
裴立國指著我,對警察怒吼:「警察同誌,是她!是她縱火想燒死我們,然後賊喊捉賊!」
裴昭也喘著粗氣,用一種痛心疾首的眼神看著我:「書意,我沒想到你這麼狠毒!就算你對測試不滿,也不能用這種方式報複我們!這是謀殺!」
他們倒打一耙的本事,還真是一點沒變。
周圍的鄰居和路人越聚越多,對著我們指指點點。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求婚不成改縱火了?」
「聽說是那家人自己放的火,為了測試兒媳婦......」
「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種事?腦子有病吧!」
負責案件的張警官走到我麵前,臉色嚴肅:「沈小姐,裴先生一家指控你縱火以及非法拘禁,並且否認了自己縱火的行為。你說的攝像頭,在哪裏?」
我看著裴昭,他眼中閃過一絲得色。
他以為我根本拿不出證據,隻要他們咬死不承認,最後倒黴的隻會是我。
我微微一笑。
「張警官,我沒有在畫室裏裝攝像頭,因為我覺得那是對客人的不尊重。」
裴昭臉上的得意更濃了。
裴立國和林婉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話鋒一轉,繼續道:「但是,我習慣在畫畫的時候,用手機錄製延時視頻,記錄創作過程。今天下午,我正好把手機忘在了畫室的休息間,角度......應該剛好能拍到門口發生的一切。」
「而且,我的手機有雲端同步功能,就算手機被燒毀了,視頻也還好好地保存在雲盤裏。」
4.
張警官要了我雲盤賬號密碼,立刻讓同事拿去技術科進行核實。
等待的時間裏,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種煎熬。
當然,是對裴家人而言。
林婉不再撒潑,她癱坐在地上,眼神呆滯,嘴裏不停地念叨著:「完了......全完了......」
裴立國則焦躁地來回踱步,眼神陰鷙地盯著我。
而裴昭,他一直看著我。
他的眼神很複雜,有震驚,有憤怒,有不解,還有一絲......哀求。
「書意......」他終於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為什麼?你不是很愛我嗎?你不是說,為了我什麼都願意做嗎?」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是啊,我曾經是很愛你。」
「愛到可以為了你那些破畫,衝進火場,被燒得不成人形。」
「愛到躺在病床上,聽著你對別的女人說,我這張毀掉的臉配不上你。」
「裴昭,你的愛太昂貴了,我付不起。上一世已經付過一次了,這一世,該輪到你們來付賬了。」
裴昭猛地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你......你說什麼?什麼上一世?」
我沒有回答他。
重生這種事,說出來誰會信?隻會把我當成瘋子。
我隻要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很快,技術科的警察回來了,他對張警官點了點頭。
張警官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他走到裴家三口麵前,聲音冷得像冰。
「裴立國,林婉,裴昭。我們已經恢複了沈小姐手機雲盤裏的視頻。視頻清晰地記錄了你們三位攜帶汽油,在畫室門口縱火,並試圖引誘沈小姐進入火場的全過程。」
「視頻裏,還有你們關於『患難見真情』測試的完整對話。」
轟——
裴家三口最後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了。
「不......不是的......」林婉語無倫次地辯解,「那不是汽油,那是......那是鬆節油!對,是畫畫用的鬆節油!」
張警官冷笑一聲:「是嗎?那你們往門上潑鬆節油,還用打火機點燃,也是為了藝術創作?」
裴立國麵如死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裴昭則猛地衝到我麵前,雙眼赤紅,他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搖晃。
「沈書意!你算計我!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是你逼我的。」我平靜地看著他,任由他發瘋,「是你們,一步步把我逼到了今天。」
兩名警察立刻上前,將情緒失控的裴昭反剪雙手,製服在地。
「裴立國、林婉、裴昭,你們涉嫌故意縱火,危害公共安全,現在依法對你們進行刑事拘留。你們有權保持沉默,但你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張警官威嚴的聲音,宣告了他們命運的終局。
他們被警察押著,一步步走向警車。
經過我身邊時,裴昭突然停下腳步,他死死地盯著我,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沈書意,你別得意。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我不會放過你的,我們裴家,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看著他眼中的狠戾,心中毫無波瀾。
威脅嗎?
我好怕啊。
我對著他,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
「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