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稚歡直到江鶴舟的心頭寵故意給女兒喂了過敏的芒果,忍無可忍扇了她一巴掌。
下一秒,她的丈夫命令保鏢扣住她,以孩子的命為要挾,給他的小心肝低頭道歉。
江鶴舟將麵色蒼白的林以寧護在懷裏,全然不顧一旁渾身紅疹的孩子。
他怒聲道:“你敢扇寧寧一巴掌,就罰你挨夠99個耳光!打不完,休想踏出這扇門!”
許稚歡霎時如墜寒潭。
她抬頭望向江鶴舟,這是她愛了七年的枕邊人?
“江鶴舟,你答應我的承諾,全忘了?”
她眼中滿是憤怒。
誰都知道江鶴舟常年混跡在風月場裏,換人比換衣服都勤,沒人能得到他的心,直到碰見許稚歡。
她說她怕孤單,他直接推掉跨國簽約合同,包下整座海島陪她看日出,她說她喜歡天上的星星,他斥資收購天文館,將銀河係內所有行星冠上她的名字。
圈裏人嚼舌根,說江鶴舟栽在了一個舞蹈老師身上,寵得沒邊了。
他向她告白999次,包下全城的LED屏滾動示愛,清空全球限量版珠寶送她當配飾,收購玫瑰園,每天空運最新鮮的花瓣鋪滿她回家的路。
兩人身份懸殊,她怕這一些成了轉瞬即逝的泡沫,始終不肯鬆口。
他不催她,卻把溫柔做到了極致。
她隨口提起的老字號點心,他直接買下品牌送到她的麵前,她練舞扭傷了腳,他連夜收購頂尖醫療團隊,為她定製專屬康複方案。
婚後,許稚歡以為自己嫁給了愛情,直到“林以寧”這個名字闖進她的生活。
那是江鶴舟從A大層層篩選,為星星挑選的家教老師。
她見過一麵,那女孩生得好看,一身舊衣也掩不住清絕的眉眼,但臉上沒有血色,看起來身體不好。
像一朵海棠花,脆弱得讓人不敢碰。
江鶴舟一向寶貝女兒,找個家教再正常不過。
她隻當是勤工儉學的大學生,並沒有放在心上。
第二次見林以寧卻是在別墅花園裏。
她提前下班,想給江鶴舟一個驚喜,卻撞見他將一個女孩按在牆上深吻。
女孩脖子上的項鏈,正是他說要送她的結婚紀念.日禮物。
許稚歡紅著眼質問,他卻皺眉辯解,“我不過是一時糊塗,和她就是玩玩,最愛的還是你。”
可後來江鶴舟越來越肆無忌憚。
把林以寧安排進江氏,送的珠寶堆成山,甚至帶她參加出席商業晚宴......
她哭著鬧著要離婚,他卻攥著她的手腕冷笑,“許稚歡,你別忘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安分當你的江太太!”
她唯一要的是他的愛。
如今他給了別人,那她也不愛了。
後來,林以寧明裏暗裏的挑釁,她都視而不見,唯獨不允許她傷害自己的女兒。
然而他竟然放縱林以寧,用星星的命懲罰她。
她眼眶瞬間泛紅,淚水不受控地往下流。
許稚歡看到星星脖頸下大片紅疹,此刻連哭聲都沒了,隻剩下胸口劇烈地起伏。
她爬過去死死拽著江鶴舟的衣角,聲音發顫,
“孩子快撐不住了,先送她去醫院好不好,求你了!”
江鶴舟盯著孩子泛紅的小臉,指節攥得發白,緊張的想要上前。
身後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他轉頭便見林以寧捂著嘴,指尖滲出點點猩紅。
林以寧帶著難忍的委屈,慢慢湊了上來,“鶴舟,我不知道星星對芒果過敏,我有我的底線,我絕對做不出故意傷害孩子的事,既然太太不放心,我現在就辭職,省得讓您心煩。”
江鶴舟眼神瞬間冷下來,一腳踹開許稚歡,“她身體不好,又不知情,你怎麼好意思動手!”
許稚歡看著他護著林以寧的模樣,心像是被硬生生扯開。
從前星星在公園摔一跤,蹭破點皮,江鶴舟當場撤了整個安保團隊,抱著孩子尋找全城最好的醫生處理傷口,星星睡前輕咳一聲,他把全城兒科專家全叫到家裏,守著孩子熬到天亮。
那時候他總說,“我女兒金貴,受不得半點委屈。”
可現在他卻為了林以寧,連星星的死活都不顧。
許稚歡紅著眼怒吼,聲音卻被迎麵而來的巴掌打斷。
第一掌落下時,她臉頰瞬間麻木,鮮血從嘴角流出。
保鏢毫不留情,一下接一下打在的她臉上,
耳邊隻剩“啪啪”的脆響。
她眼前變得模糊,目光卻死死盯著不遠處的孩子。
她隻能顫聲哀求,“先送孩子去醫院,求你了......”
可江鶴舟卻低聲安撫身旁的林以寧,任由保鏢的巴掌落在她身上,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最後一巴掌落下,扇得許稚歡眼前發黑,她趴在地上,耳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許稚歡掙紮著爬起來,抱起呼吸微弱的孩子,瘋了似的往門外跑。
她眼睜睜看著江鶴舟撐著傘,小心翼翼護著林以寧上車,車輪濺起的泥水飛到她的身上。
車庫裏空空如也,所有車都被開走。
許稚歡咬著牙,抱著孩子冒雨往最近的醫院狂奔。
雨夜路滑,她摔了好幾跤,卻死死把孩子護在懷裏。
就在她看到醫院燈牌時,懷裏的孩子突然輕輕一顫,隨後徹底沒了動靜。
她愣在原地,指尖探到孩子鼻尖的那一刻,整個人徹底垮了。
“星星醒醒,別嚇媽媽,媽媽害怕......”許稚歡慌亂的把臉貼在她冰涼的額頭上,聲音帶著哭腔,“快到了,就在前麵路口,媽媽帶你去醫院了......”
可懷裏的人兒再沒動過,小小的胸膛早已沒了起伏。
她的星星,就這麼在她懷裏沒了。
周圍靜得可怕,耳邊隻剩雨聲和她心口撕心裂肺的痛。
許稚歡抱著那具逐漸變涼的小身子,執拗地繼續在雨中前行。
倏然,她雙腿一軟跪倒在雨裏。
......
許稚歡醒來坐在路邊,眼神呆滯,隻緊緊摟著懷裏孩子冰冷的身體。
星星就那樣安靜的躺著,她伸手輕碰她的臉頰,她笑時梨渦蕩漾,小手總拽著她的衣角,如今全身僵硬,冰的瘮人。
“要是媽媽跑的再快一點......”
她閉上眼,淚水落下,心中湧出對江鶴舟濃濃的怨恨。
許稚歡將星星遺體送到了火葬場,工作人員通知可以允許親人參加告別儀式。
她沉默許久,還是給江鶴舟打去了電話。
“星星好點沒?”江鶴舟關心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
江稚歡攥緊了手指,“星星已經......”
話還沒說完,隻聽到了電話裏一聲驚叫。
“好痛!”
江鶴舟聲音裏全是緊張,“你先照顧好星星......”
下一秒,聲音戛然而止。
許稚歡垂下眼眸,心口像被什麼東西堵住,澀意從喉嚨蔓延到全身。
她從沒想過,江鶴舟會放縱林以寧害死她的女兒。
那可是他曾捧在手心,萬千寵愛的寶貝。
許稚歡親眼看到星星被推了進去,回來時永遠住進了小小的盒子裏。
她把骨灰盒暫時寄存在殯儀館,便回江家老宅找到當初江鶴舟簽好的離婚協議。
他曾說過,“你怕在感情裏受傷,那我便讓你無後顧之憂,我提前準備好協議,一切決定權交給你。”
她曾以為這一輩子都用不上......
然而此刻,許稚歡簽好離婚協議直接找了她的私人律師。
對方說,“協議三十天後正式生效。”
還有一個月!
她便和江鶴舟再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