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竹馬江思遠確定關係那天,係統突然出現說女主正在等他拯救。
原來他是書中的男主,而我隻是女配。
麵對這種言論,江思遠隻是嗤笑:
“什麼命定的男女主,在我心中,你才是我的女主。”
“我會證明命運把握在自己手裏。”
於是。
當女主因沒帶傘淋雨,他撐開唯一的傘將我攬進懷裏。
當女主因鞋子破洞被同事譏諷,他彎腰為我換上全球限量款高跟鞋。
當女主因熬夜暈倒在公司,他命令保安將她丟出去,免得死在公司裏。
三年時間,他讓我相信命運是可以改變的。
我放棄出國,答應了他的求婚。
然而訂婚當天,江思遠卻因為一通電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
我趕緊拉住他。
“思遠,儀式馬上開始了,你要去哪?”
“公司有點急事!”
江思遠看了眼手機,甩開我的手快步往前走。
“但今天可是我們的訂婚宴呀。”
我追上去再次握住他的手。
江思遠突然朝我發脾氣:“你有完沒完,下次重新辦不就好了!我又不會不娶你!”
他猛地抽出自己的手。
我往後踉蹌了幾步,高跟鞋一歪摔倒在地。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
但江思遠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現場陷入混亂。
賓客們議論紛紛,新郎怎麼突然跑了?
狐疑,打趣,戲謔的目光朝我投來。
江思遠的父母臉色也很不好,但他們嘗試了數次也沒能打通兒子的電話。
我在一個角落發現了他遺落的手機。
劃開屏幕,映入眼簾的是聊天框裏一行未發出的消息:
【欣愉,如果嫁給我的人是你該多好】
心在那一瞬墜入穀底。
手機啪嗒掉在了地上。
屏幕跳轉到了備忘錄。
在一個名為秘密花園的文件裏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日記。
指尖發顫,許多人在叫我,但入耳的聲音都變成了嗡鳴。
【今天下了大雨,沈欣愉沒帶傘,像隻可憐的落湯雞,如果我把唯一的傘給她,寧晚昔一定會生氣,所以我給她打了專車,希望她能平安回家】
【沈欣愉被同事嘲笑了,她是小學生嗎,鞋子破了都不知道換新的,不過晚上她到家一定會很驚訝,因為我把她這輩子的鞋子都買好了。PS:我給寧晚昔換鞋子時,欣愉偷看了我一眼,她是不是吃醋了?】
【她今天在公司暈倒了,一定是最近工作太累,也不知道是不是寧晚昔故意針對她,竟然讓一個小姑娘承接這麼大的項目,我給她放了一個月長假,還送了她度假獎券,希望我的小公主能好好放鬆一下】
【明天就要跟寧晚昔訂婚了,明明是曾經的夢想,可為什麼一點都不開心呢?】
我的身子抖得厲害,淚水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日記上一個個時間對應著過往的一幅幅畫麵。
我招待客戶喝到胃穿孔時,他在幫沈欣愉改方案。
紀念日那天他遲到三個小時,是在安慰跟父母吵架了的沈欣愉。
我多次想公開我們的戀情,他卻說再等等,甚至連訂婚的消息也瞞得死死,原來是怕她知道。
我早該發現端倪的。
又或者我隻是不願相信我們沒能逃過命運。
許久沒出現的係統幸災樂禍。
【他說的急事是沈欣愉的貓丟了,在他心裏,你甚至比不過她的貓】
【我說過他遲早會愛上女主,你偏要掙紮,現在成為笑話了吧?】
他會回來的。
【嘁,他正抱著女主安慰呢,會回來我就倒立吃屎】
夜色盡黑,賓客散盡,江思遠也沒回來。
他一直到早上才回家。
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我,眼中閃過一絲愧疚。
“昨天那客戶非要見我,公司正在上升期,你也知道我的壓力......”
“當然。”我笑道,“婚禮罷了,哪有客戶重要。”
江思遠張了張嘴,沉默半晌才道:
“我知道你生氣,但是訂婚宴還可以再辦嘛,我重新定一個,就下個月,好不好?”
我沒回答,隻是看著日曆道:“後天是我爸媽的忌日。”
江思遠立刻道:“我陪你去。”
我笑而不語。
因為他的備忘錄裏明明白白記著,後天是沈欣愉的生日。
2.
忌日當天,江思遠從早上開始就心神不寧。
隔幾秒就看一眼手機。
臨近出發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公司......”
“你去吧。”
江思遠一愣,似乎有些意外我答應得這麼爽快。
往年他要是有個什麼事不能陪我去,我一定會鬧。
笑意瞬間染上眉頭。
“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
我盯著他的背影苦笑。
你甚至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我獨自前往墓園,遠遠的竟看到一個人影往我爸媽的墓碑上潑油漆。
血氣上湧,我憤怒地衝過去,卻在看清人臉後驚得渾身血液都涼了。
是當年酒駕撞死我爸媽後逃逸的司機!
他被判了十年,今年正好出獄。
在他看過來前,我慌忙躲到樹後。
男人瘋狂往墓碑上潑油漆,一邊大聲咒罵:
“該死的晦氣玩意,害老子坐了十年牢!”
“我記得你們有個女兒,今天忌日她一定會來,老子就在這兒等著她!非弄死她不可!”
冷汗滴落,我緊緊靠著樹,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墓園裏一個人都沒有,此刻出去就是送死。
腦海裏浮現的第一個人就是江思遠。
我顫著手給他發消息。
過了很久,屏幕終於亮起。
我求助般打開,隻看到一行冷冰冰的字。
【我剛剛在忙,你為什麼不報警?】
是啊,我為什麼不報警。
警察來得不比他快。
我笑了。
好像突然被人從頭澆下一盆冷水。
瞬間就清醒了。
等到天黑,男人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我的後背早已濕透。
渾渾噩噩地開車回家,在一個紅綠燈口,我猛地刹車。
窗外的街道上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江思遠背著女生,慢悠悠地在路邊走著。
他背上的人似是喝醉了,腦袋枕在男人肩頸處。
江思遠溫柔地跟她說著話。
多麼美好溫馨的畫麵,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給他打電話,下一秒就被掐斷了。
一條消息發來。
【在陪客戶呢】
【他是怕手機鈴聲吵醒女主】
係統繼續補刀。
我故意一晚沒回家,手機也安靜了一晚上。
再次收到江思遠的消息,是翌日的一條通知。
【晚上項目組慶功宴,記得來】
我走到門口,屋內氣氛正到高潮。
江思遠高高舉起酒杯,“恭喜欣愉拿下這筆十萬的訂單!”
組員們配合地鼓掌。
有人道:“寧經理上周也拿下一筆百萬訂單,是不是也得慶祝啊。”
江思遠笑:“她從業多年,這又不是什麼稀奇事,咱們還是要多鼓勵鼓勵新人。”
我推門而入:“江總說得對,那就讓我來敬這位新人幾杯吧。”
沈欣愉受寵若驚地朝我舉起杯子。
江思遠頓了下,沒阻止。
“第一杯,恭喜你拿下這筆訂單。”
我將酒一飲而盡,沈欣愉蹙起秀眉,也喝掉了。
“第二杯,恭喜你和同事相處融洽。”
我又一飲而盡,挑眉看向久未反應的沈欣愉。
她尷尬一笑,硬著頭皮剛喝了一小口就被江思遠奪走杯子。
“她酒精過敏,不能多喝。”
我晃著杯子:“雖說今天欣愉是主角,但也不能不賣我的麵子吧。”
“我可以喝!”
沈欣愉搶回杯子,將酒咽下。
我勾唇:“第三杯,恭喜你收獲愛情。”
江思遠身子一僵,表情在昏暗的燈光下變幻莫測,看向我的眼神有一絲躲閃。
沈欣愉倒是笑得有些羞澀:“謝謝......”
同事們紛紛打趣,問她什麼時候談對象了。
我喝完酒,示意到她了。
沈欣愉剛想喝,酒杯再次被江思遠奪走,他一口幹。
“我替她喝了。”
“這可不行,我敬的是欣愉,不算不算。”
沈欣愉臉頰紅紅,執意要喝這杯。
江思遠拉住她,半哄半命令:“你忘記你三杯倒了?”
我問:“哦?江總怎麼知道?”
江思遠有些動怒,冷聲道:
“寧晚昔,你差不多得了。欺負新人有意思嗎?”
3.
氣氛驟然凝滯,沒人敢吭聲。
我無所謂地聳肩:“抱歉,我自罰三杯。”
三杯烈酒下肚,我仍未停。
江思遠按住我去拿酒的手。
壓低嗓門,咬牙切齒:“別鬧了。”
我忽地靠近。
他以為我要親他,猛地往後一退,緊張地看向沈欣愉。
我自嘲一笑。
我不知道喝了多少,迷迷糊糊間看到江思遠抱著沈欣愉離開了。
一旁的同事八卦聊天。
“我懷疑江總喜歡沈欣愉,上月末我在醫院看到江總陪她掛鹽水,忙前忙後的別提多寶貝了!”
上月末我急性腸胃炎,江思遠隻是囑咐了我句多休息就不見人影了。
他還真是不拿我當回事啊。
我強撐著回了家,半夜醒來發現江思遠在給我擦身子。
他垂眸看著我,眼中有一縷心疼。
“你出了好多汗。”
“謝謝,我自己來。”
漫長的沉默後,我率先開口。
“江思遠,我們認識多久了。”
他迅速答:“20年。”
“那你跟沈欣愉呢?”
他噎了一下,在我的眼神逼問下答:“三年零三個月。”
我感慨道:“原來這麼久了。”
江思遠急得想解釋:“我......”
“對了,寫真館的人聯係我可以去拍婚紗照了,明天你有時間嗎?”
話題轉得太快,反應過來時他已經點頭了。
翌日,我興奮地試著一件件衣服。
每換一件都要問一下他。
“我覺得都挺好的。”他心不在焉,說完便低頭看手機。
我笑道:“你確定不多看幾眼,說不定是最後一次看我穿婚紗了。”
他怪異地抬頭看我。
“這叫什麼話......”
“思遠?”
聽到熟悉的聲音,江思遠猛地轉頭,對上了沈欣愉愕然的眼神。
女生的視線在我們兩者間快速移動,終於明白是什麼狀況。
“你跟寧經理是......”淚水從眼角滑落,沈欣愉捂著嘴轉身跑開。
“欣愉!”
江思遠欲追上去,被我拉住。
“照片還沒拍呢,你幹嘛去。”
男人狠狠拍開我的手,紅著眼衝我怒吼:
“你是故意的!你知道她今天會來!”
我無辜道:“這是意外......”
“啪!”
江思遠扇了我一巴掌。
“寧晚昔,你真讓我惡心。”
我愣在原地,感覺世界從未有過的安靜。
許久,店員怯生生問:“寧女士,照片......還拍嗎?”
我轉頭看她,笑得好似剛剛什麼都沒發生。
“拍啊,誰說一個人不能拍婚紗照,不過可以幫我蓋住臉上的紅印嗎?”
拍完照,天已經全黑。
手機收到短信,前陣子辦理的A國簽證已經下來。
同時在A國的舅舅也發來消息,聽說我要去,外公吵著要把新公司交給我。
爸媽去世後,家人都搬到了國外。
他們勸了我很久,我卻因為江思遠留了下來。
如今再無留戀。
4.
臨走前我去跟江父江母拜別。
爸媽去世後,他們一度拿我當自己孩子看待。
我對他們還是充滿感激的。
聽說我要離開,江母不舍地抱住我,一麵痛罵江思遠,說他對不起我。
我笑著搖頭:“命運罷了。”
準備離開時,江思遠突然回來了,還帶著沈欣愉。
看到我,男人愣了一下,但很快別過目光。
他看向父母,認真道:“爸,媽,我想娶欣愉。”
“混賬東西!”江父狠狠給了他一巴掌,“你還有臉回來!我沒你這樣的兒子!”
向來溫和的江母也冷著臉道:“這事兒你想都別想。我們江家丟不起這個臉。”
沈欣愉眼眶泛紅,想離開卻被江思遠死死拽住。
男人眼中都是冷意:
“寧晚昔,告狀有意思嗎?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我娶誰都不會娶你這種心思惡毒的女人。”
江父氣得要上家法,我拉住他:“幹爸,幹媽,成全他們吧。”
眾人一臉錯愕。
“本來就是我耽誤了他們三年。放心,他們會幸福的。”
江思遠臉上的寒霜微微化開,隱隱有一絲愧疚和不痛快。
“你真這麼想?”
我將戒指還給他,笑道:“順勢而為也不是一件壞事。”
他拳頭攥緊又緩緩鬆開。
當天晚上,江思遠朋友圈就官宣了他和沈欣愉的戀情,倆人將在下周訂婚。
和江思遠在一起三年,他總是遮遮掩掩,原來他也有這麼坦然的一麵。
最後幾天,我處理完剩餘的瑣事,在家裏收拾行李。
突然,屋外響起門鎖撬動聲。
江思遠?
哢嚓。
門被打開,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對上那人陰笑著的臉,我的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終於找到你了......”
我的頭遭到猛烈一擊,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是在一艘破舊的輪渡上。
當年的肇事司機將手機懟到我臉前。
“給你男人打電話,五百萬,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說著他已經撥通了那個電話。
打了好幾次,罪犯快要沒耐心時那邊終於接通。
“喂,寧晚昔?”
背景是一片熱鬧的嘈雜聲。
我這才想起來今天是他跟沈欣愉訂婚的日子。
我緊張開口:“江,江思遠......我被綁架了,需要500萬,你能來救我嗎?”
對麵沉默半晌,嗤笑出聲:
“撒謊有意思嗎?你是想報複我當初因為欣愉的一個電話就離開訂婚宴的事吧,抱歉,我現在很忙,沒時間跟你鬧。”
我急道:“江思遠,我沒撒謊!”
“都什麼年代了還被綁架,小學生都不會信。”
我聽到沈欣愉在喊他,江思遠應了一聲,沒耐心道:
“別再那麼幼稚了,掛了啊。”
電話被掛斷,再次打過去已經關機了。
我的心也被絕望吞噬。
罪犯陰陰看著我:“看來你注定要死了。”
江思遠正跟朋友敬著酒,突然手一顫,酒杯滑落,掉在地上碎成渣。
心臟沒來由地狠狠揪起。
婚宴結束,他才發現自己手機沒電了。
回想起我的那個玩笑,他煩躁地給手機充上電,開始回撥。
一小時,兩小時過去了,我還是沒接。
胸口像被一塊巨石壓著,喘不上氣。
他咬牙切齒地想,寧晚昔,都分手了你還要這麼折磨我是吧,說什麼祝福果然是假的!
沈欣愉問他怎麼了,他應付了幾句,終於受不了往外走。
他回了我們原先住的那個家。
一進門就愣住了,總是幹淨整潔的屋子竟一片狼藉!
他顫抖著手打開監控,發現我真的被壞人帶走了!
下一秒,手機收到一條新聞消息。
【昨夜11點,B市XX小區1203室遭到非法侵入,該住戶被罪犯帶走,至今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