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妹妹去世後我心理受到重創,被醫生誤診成阿爾茨海默症。
本想將誤診告訴老公和兒子,沒想到被兒子搶先一步。
他指著我的鼻子教訓:“薑阿姨,你不過是我家的保姆,你知道你生病這幾天花了我爸爸多少錢嗎?”
以為兒子在跟我開玩笑,我主動拉起他的手打算講清楚真相,卻被老公打斷。
“薑霧,保姆要有保姆的覺悟,你再敢對我兒子動手動腳,我會立刻開除你。”
他冷冰冰的語氣讓我摸不著頭腦。
直到下一秒兒子說:“爸爸,我們別在這裏耗著了,媽媽還等我們去吃飯呢!”
“你媽媽是誰?”
我下意識地的問道。
兒子鄙夷的看我:“我媽媽是蘇萱萱啊!”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家裏還有一堆臟衣服沒洗呢!你趕緊滾回去洗衣服!”
蘇萱萱不是家裏的保姆麼?
怎麼我被誤診,她倒占了我的位置?
01
“蘇萱萱是你媽媽?”
我又問了一遍。
那我是誰?
“阿姨,我媽媽的名字叫蘇萱萱,你耳朵難道也有問題?”
“你隻是我家的保姆而已,要是惹我爸爸不開心,信不信他分分鐘辭掉你!”
“像你這種勾引我爸的女人我見多了!我勸你死了這條心,有我在,你根本沒有能靠近我爸的機會!少破壞我們的家庭和諧!”
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令我瞬間清醒過來。
六歲的兒子陸年年站在我的病床前,像個小大人般指責我。
而我的丈夫陸霆淵冷冰冰的看著,沒製止說狠話傷我心的兒子。
從前兒子每次跟我調皮時,陸霆淵總會第一個擋在我跟前,替我教育他。
“年年,你要尊重媽媽,媽媽十月懷胎懷你很辛苦,你不能惹媽媽生氣。”
他在我眼中一直是個好丈夫的形象。
但得知我患了阿爾茲海默症之後,一切都變了。
六歲的兒子教訓完我,又轉身躲進陸霆淵的懷中。
“爸爸,我們走吧!媽媽還著我們去吃飯呢!”
“聽說新開業的餐廳還會送草莓蛋糕,媽媽最愛吃草莓蛋糕了。”
我對草莓過敏。
因此我可以斷定,兒子口中的媽媽絕不是我。
而是家裏的保姆蘇萱萱。
我以為陸霆淵和兒子這樣是在故意逗我玩兒,平常兒子最愛跟我開玩笑。
“陸霆淵,我根本......”
解釋的話哽咽在嘴邊,陸霆淵扔給我一把鑰匙。
“薑霧,沒病就回家,保姆是你的工作。萱萱晚上要喝燕窩,你要在我們回來之前熬好。”
“還有,在家跟我保持距離,要是被我太太看見吃醋,我就解雇你。”
說罷,陸年年瞪了我一眼,牽著陸霆淵的手消失在走廊盡頭。
我昏迷被誤診的三天,沒想到家裏位置的轉變竟然這麼快。
老公和兒子以為我真的患上了阿爾茨海默症。
殊不知,我是誤診。
他說我是家裏的保姆,蘇萱萱才是他親媽媽。
看我失憶,故意讓我認下保姆的身份。
普通病房沒了位置,我被安排在了走廊。
這家醫院有陸霆淵的股份,我受到重創,他卻連間病房都不願給我安排。
掀開枕頭,我取出照片,上麵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合照。
我將照片揉進手心,毫不猶豫的扔進了垃圾桶。
又去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我誤診的事,麻煩先別告訴我丈夫陸霆淵。”
不是想占陸家太太的位置麼?
蘇萱萱,我讓你占個夠,也讓你看看那倆父子,究竟是什麼貨色!
02
我收拾完東西出院時,手機正好彈出條消息。
是陸霆淵發來的。
【晚上九點回家,回家前給太太蒸好燕窩,放上洗澡水,洗澡水裏放的玫瑰花片必須要用當天采摘的。】
平心而論,和陸霆淵結婚這些年,他從未對我如此細致過。
我生陸年年時難產,生完後身體很虛弱,盡管醫生囑咐月子裏要我好好養著,但陸霆淵還是當做耳旁風,根本沒放在心上。
我讓他幫我放洗澡水,他放的卻是冷水。
冰天雪地,讓坐月子的我用冷水洗澡。
我忽然倦了,原來他的細心隻給喜歡的人。
既然這麼想讓我坐實保姆這個身份,我滿足他就是了。
手指在屏幕上飛速劃拉幾下,我點擊發送鍵:【好的,陸先生。】
這樣他才會以為我是真的患上了阿爾茨海默症,將之前的事忘得幹幹淨淨。
回到別墅我發現家中一家三口的合照早就被撤下來,我根本找不到一點昔日的蹤跡。
和陸霆淵的結婚證也被他收走了。
如果我真的患上了阿爾茨海默症,一定會被眼前的事物說服,認為自己是陸家的保姆。
而陸太太,是蘇萱萱。
她是我五年前在國外執行最後一單任務時從貧民窟救下的小女孩。
當時她跪在地上抱著我的大腿:“求您帶我回國內吧!我是被爸爸賣到這裏來的,語言不通什麼都不懂,我留在這裏隻能等死!”
剛生產完的我聖母心泛濫,便不顧阻攔將她帶回國內。
她主動留在陸家當保姆,說照顧我們一家三口,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
我不止一次撞見過她和陸霆淵曖昧,如果不是妹妹突然去世,沒來得及顧上這件事,我早就將蘇萱萱掃地出門。
嗬,原來她就是這麼報答的。
頂替我的身份,成為陸太太,還無痛當媽有個六歲大的兒子。
關鍵是兒子和老公都很喜歡她。
嘴角顯現一抹笑意,我掏出手機點開通話列表,撥通那個塵封已久的號碼。
“還在國內嗎?”
“在的話幫我演出戲,傭金是我們在國外當雇傭兵的三倍,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結婚這六年,我無時無刻都在懷念單身的滋味。
好不容易做回保姆,我可要放肆開玩了。
03
晚上九點,溫馨和睦的一家三口終於到家。
蘇萱萱走在最前,牽著陸年年的手,陸霆淵走在最後,兩隻手的名牌袋子提不過來。
我和三人撞了個滿懷。
一時間,八目相對。
陸年年主動打破僵局,他順溜的從蘇萱萱身下跑出來,繞到我的身後,衝著我的大腿便是一腳。
毫無防備的我倒在地上。
“你是下人,爸爸說了,下人看到主人是要行禮的,你看到我媽媽不跪下,是覺得我媽媽好欺負麼!”
“我現在就讓爸爸開除你這個臭保姆信不信?”
我難以置信的轉頭,死死地盯著陸年年。
蘇萱萱也將自己當成了這個家的女主人,她輕蔑一笑:“薑阿姨,我的燕窩煮好沒有?”
我的眼神順著她看向後麵的陸霆淵。
男人沒看我,他將給蘇萱萱買的衣服平鋪在沙發上,然後一件件疊好,放到她的衣櫃裏。
陸年年跑著小碎步去幫他。
我起身,垂眸:“陸太太,燕窩蒸好了,您慢慢相享用。”
我抬眼看她,短短三天,她身上的粗布保姆服便換了下來,各種名牌都往身上穿。
我怎麼不知道這倆父子還有這麼和諧的時候。
或許是陸霆淵常年不陪在兒子身邊的原因,陸年年從小就不和他親。
兩人一見麵就掐,每次都是我從中調和,希望一家人的關係不要變得那麼緊張。
如今看來,這戲是做給我看的。
想讓我忍受不了這樣的生活離婚是嗎?
陸霆淵陸年年,我很快就能滿足你們的心願了。
蘇萱萱剛走到廚房沒多久便傳來一聲尖叫。
“啊——誰把我的鴿子殺了!”
陸霆淵和陸年年十分火急的下樓,兒子使勁兒的安慰她不要哭,陸霆淵將他們母子兩個護在身後,虎視眈眈的看著我。
仿佛我是他的仇人一樣。
陸年年緩過神,對著我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你個臭保姆!你殺了我媽媽的寵物鴿子,讓我媽媽這麼傷心,你真該死!”
“前兩天晚上偷偷進我爸的房間,心虛逃跑的時候又摔下樓梯,你做的這些就是想引起我爸爸的注意是吧?臭保姆,你怎麼不去死啊!”
蘇萱萱抱著鴿子的屍體痛哭。
陸霆淵靠近我,他周遭散發著冷氣,看我嚇得不輕,渾身發抖,他壓下怒氣:“薑霧,鴿子是你殺的?”
是我殺得又如何?幹嘛要和一個失憶的人計較呢。
我怯懦的點頭:“是我......我不知道燕窩在哪兒,看到鴿子在窩裏,就以為它是燕窩。陸先生,求您不要開除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不知道我家在哪兒......”
這樣會讓陸霆淵更加相信我患了阿爾茨海默症的事實。
以前的一切,我全都忘了。
同時也默認了保姆的身份。
蘇萱萱擦幹淚,親手將我扶起來,假惺惺道:“薑霧,你別怪年年,我是年年的媽媽,他護著我是應該的。”
這些年我沒少教兒子要尊重父母、尊重老師同學。
但他不聽。
他會在我洗澡時故意進門。
也會在幼兒園故意掀女生的裙底。
我教給他的尊重,他統統沒學會。
可如今,這份“尊重”在蘇萱萱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蘇萱萱對陸霆淵說:“時間不早了,散了吧。”
是女主人絕對的話語權。
陸霆淵知道蘇萱萱咽不下這口氣,於是替蘇萱萱出了。
“薑霧,要是不想被解雇的話,你就去外麵給我跪著!”
04
老天爺好似故意和我作對,暴雨下了一輪又一輪。
第二天又豔陽高照,氣溫直達45度,恨不得將人烤化。
不過這些比我在國外當雇傭兵時吃過的苦差遠了。
我挺到早上,還沒進門,我便聽到倆父子邊吃飯邊抱怨。
“爸爸,我突然也不是很想讓萱萱阿姨做我媽媽了,她變成我媽媽後連早餐也不做了,還要我們親自下廚。”
“爸爸,你讓我之前裝和你不對付,不就是想和媽媽離婚麼?現在媽媽失憶了,你為什麼不和她離婚?”
“爸爸,你說媽媽萬一有天恢複記憶怎麼辦?”
麵對一連串的提問,陸霆淵臉上有些不耐煩,摸了把他的頭發,讓他快點吃飯。
等蘇萱萱起床後,倆父子一個伺候她穿衣服,一個在樓下給她準備早餐。
陸霆淵丟給我幾張百元大鈔,讓我去買菜做中午飯。
他點了一大堆菜,吩咐我要在中午下班前做好。
之前蘇萱萱雖然在陸家當保姆,但基本的洗衣做飯還是我來幹。
想起她在貧民窟的遭遇,我便對這個小女孩狠不下心來。
典型的農夫與蛇發生在了我身上。
蘇萱萱叫起在空調屋玩積木的陸年年,耳語幾句後陸年年小跑著進來,拉著我的手上了高樓層的陽台。
今天高溫將近四十五度。
“薑阿姨,我有個玩具不見了,你幫我去找找吧!”
我前腳剛邁進陽台,後腳他便重重的關上門,將我反鎖在陽台。
我拍打著玻璃:“年年,給我開門,今天這麼熱,不吹空調會把人烤化的!”
陸年年嘟嘟嘴,悠閑地吹著空調吃西瓜:“我媽媽讓我這麼幹的,誰讓你勾引我爸爸的,活該!”
“我媽媽說了,我乖乖聽她的話她就給我玩iPad,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玩過手機呢!臭保姆,你羨慕不羨慕?”
蘇萱萱原來是用這招收買陸年年的。
陸年年對電輻射過敏,重度過敏還會波及性命,所以我從不讓他玩手機。
有次他偷偷玩手機導致重度過敏,醫院束手無策,讓我和陸霆淵回去準備後事。
是我拿出雇傭兵特製的藥,才將他從死亡邊緣給救回來。
他討伐過我,說別的小朋友都能玩,為什麼他不能。
我和他講過道理,但他不聽。
陸年年吃累了,便回了臥室去睡覺。
溫度越來越高,汗順著額頭流下,再不想辦法,我恐怕今天真要交代在這兒。
目測了下樓層,三樓,跳下去簡簡單單。
從樓上一躍而下,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別墅外有輛黑色庫裏南正在等我。
車內煙霧繚繞,見我過去,賀京樾搖下車窗:“薑霧,好久不見。”
我坐到副駕駛,看見男人硬朗的眉骨和熟悉的臉龐。
他是我在雇傭團時最好的合作夥伴。
“當年老大讓你繼承他的位置,你不願意,非要跑到國內和這個小白臉結婚,如今看著你並不開心。”
我實話實說:“一點都不開心,賀京樾,再過半個小時,你跟我一起進去。”
“幹什麼?”他問。
我正過身,打量眼前這棟別墅:“遞交辭職信,理由是,我要和你結婚了。”
半個小時後,陸霆淵回家吃午飯,看到連灶都沒打開的場景,臉上不耐煩的神色隨之湧出。
“老公,你別生氣,我不敢惹薑霧,她在臥室睡下了,我不敢叫她。”
說罷,陸霆淵扶著她的雙肩,直視她:“怕什麼,你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陸年年灰溜溜的從樓上跑下來,說我不在家,不知道跑哪裏瘋玩去了。
這頓飯隻能由陸霆淵做。
飯做好後,我回來了。
陸霆淵免不了對我一頓冷嘲熱諷。
“薑霧,這活幹不了你就給我滾蛋,我陸家不養無用之人。你作為保姆,不做午飯,這合理麼?”
他全然沒看到我身邊的男人。
等他發泄完,才看到我身旁的賀京樾。
“你是誰?”
話音剛落,我遞出那封早就寫好的辭職信:“陸先生,這是我的辭職信,我要和我男朋友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