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地府當牛馬打工人,任職地府宣傳部。
五年前,我去人間出公差。
抽空跟滬圈霸總愛得轟轟烈烈。
還生個學霸女兒,結果輿論風波太大,波及到了地府。
我好日子沒過幾天,就被閻王揪回來繼續當差。
可女兒力量太大,她情緒一波動,地府負能量就暴增。
閻王受不了,跳腳質問我。
“江月!你女兒黑化後,就要毀天滅地!”他揪著我衣領,“快點把你女兒掰回正道,不然你我都得魂飛魄散。”
我滿不在乎,“散唄,我成天996當牛馬,早就不想活了。”
閻王滿臉雞賊,“你女兒要長得好,我保你以後在地府橫著走!光拿工資不幹活!”
我啪的扔掉瓜子,“成交!”
什麼都不能阻擋我工作的熱情。
我倒要看看,陸衍這狗男人,是怎麼把我的女兒養成受氣包的!
01
閻王一腳踹開門,“江月,你出趟公差。”
我正給壞人扣功德分,忙的頭也不抬,“不去!”
閻王臉黑得像鍋底,頭頂稀疏的毛發根根直立。
“你造的孽,你去解決。”
我手頭的文件越批越多,心煩的很,“不解決!”
閻王抓狂跳腳,他指著輪回鏡讓我看。
畫麵裏,是我五年沒見的前夫陸衍,和我的女兒陸星瑤。
他們在參加一檔國民級親子綜藝親情修複計劃。
陸衍這個千億集團的冷麵總裁,正為一個叫宋清清的三線小花剝螃蟹,眼神溫柔得能掐出水。
直播間的彈幕瘋了。
【啊啊啊!陸總和清清是什麼神仙CP!高冷總裁為愛洗手作羹湯,太好嗑了!】
【這不比工業糖精甜?陸總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愛啊!】
【趕緊官宣!讓宋清清當後媽,好好管教管教陸星瑤那個小太妹,看著就煩人!】
而他們口中的“小太妹”,我的女兒陸星瑤,一個人縮在角落,臉色蒼白,眼神空洞。
她死死盯著陸衍和宋清清,小手把自己的胳膊掐出一道道血痕。
鏡頭一轉,切到後台化妝間。
陸星瑤抖著手,從包裏倒出一整瓶藥,混著水就往嘴裏灌。
“哐當!”
手裏的拿鐵摔了個粉碎。
我的心,也像被捏爆了。
“她爹呢?!”我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殺氣瞬間爆了。
閻王爺冷哼:“她爹忙著跟新歡玩呢,哪有空管女兒死活?”
鏡子裏,宋清清正用紙巾,擦著陸衍眼角不存在的淚水,柔聲安慰:“陸總,我知道您還想著薑月姐,沒關係,我會陪著您和星瑤,一起走出來的。”
好大一朵白蓮花,陸衍居然沒看出來?
閻王氣得眼冒血絲,“預言池說你女兒被逼黑化,心理變態,毀天滅地幹的熱火朝天。”
“不止人間,就連地府都被你女兒滅了!”
我腦子嗡的一聲,這麼好的機會,我得利用起來啊。
“我早死沒超生,怒的很,滅了我正好!”
閻王先急了,“把你女兒搞定,讓她繼續學霸路線,你功德圓滿,我讓你在地府永遠躺平。”
我眼睛瞬間清澈,“你瞧你這人,客氣啥。”
我一把搶過還陽令,滿臉羞澀,“你等好吧,事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嗷。”
一道金光閃過,我再睜眼,已經站在了《親情修複計劃》的錄製現場。
02
我魂穿今十八線小糊咖夏晚晚的身體裏。
夏晚晚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純i人,還膽小。
正好方便我扮豬吃老虎。
不遠處,宋清清靠在陸衍身邊,哭得梨花帶雨:“陸總,您別怪星瑤,她隻是被她媽媽,被江月姐寵壞了,一時不懂事......”
陸衍眉頭緊鎖,語氣冰冷:“不懂事,就該好好教訓。”
我渾身的血轟一下衝上頭頂。
我寵壞的?
我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女兒,輪得到你來教訓?
我再也顧不上偽裝,一個箭步衝過去,當著全場和無數直播鏡頭的麵,一腳踹開了陸衍和宋清清所在的VIP休息室房門。
“砰!”
巨大的聲響讓所有人都傻了。
我指著陸衍的鼻子,每個字都像冰渣子:“陸衍!我死了五年,你的腦子也跟著我一起火化了?女兒在後台要自殺了,你還有心情在這兒跟野雞調情!”
全場死寂。
直播間彈幕停了三秒,然後炸了。
【臥槽???這女的是誰啊?新來的嘉賓?這麼勇?!】
【她說什麼?陸星瑤自殺?真的假的?節目組快去看看啊!】
【哪來的十八線也敢這麼跟陸總說話?她還罵宋清清是野雞?保安呢!拖出去!】
陸衍的臉黑如鍋底,那雙眼像兩把刀,死死釘在我身上。
宋清清立刻表演小白兔,嚇得彈開。
她眼眶一紅,聲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這位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和陸總隻是在討論星瑤的教育問題。”
“摟一起談教育?怎麼,準備現場演示一下人類相親相愛的過程?”我冷笑一聲,目光像X光一樣掃了她一遍。
“還有,你剛叫我女兒什麼?小太妹?穿得跟奔喪似的,一口一個薑月姐,不知道的還以為陸總是你爹,你擱這兒哭喪呢!”
宋清清的臉唰地白了,氣得發抖。
他話都說不利索:“你血口噴人!”
“我有沒有血口噴人,監控會告訴你答案。”
我走到嚇傻的導演麵前,奪過他手裏的對講機。
用命令的口吻吼道,“後台三號化妝間!陸星瑤吞了一整瓶安眠藥!叫救護車!快!”
導演和陸衍的臉色,同時大變。
陸衍一把推開宋清清,把她推得摔在地上。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瘋了樣衝向後台。
現場頓時亂成一鍋粥。
我抱著手臂,冷眼看著。
陸衍,這隻是個開始。
你欠我們母女的,我會讓你千倍萬倍地還回來。
救護車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
陸星瑤被搶救回來。
但整個人虛弱得像個瓷娃娃,躺在病床上,沒有一點生氣。
陸衍守在床邊,一夜沒睡,下巴冒出青色胡茬。
我以第一目擊者熱心市民夏晚晚的身份,在醫院走廊坐了一夜。
03
第二天一早,好戲開場。
宋清清帶著精心熬的雞湯和一大幫記者,浩浩蕩蕩殺了過來。
她一進病房,就撲到床邊,握住陸星瑤的手,眼淚說掉就掉:“星瑤,你嚇死阿姨了!你怎麼這麼傻啊!有什麼事不能跟阿姨說呢?”
記者們的閃光燈“哢嚓哢嚓”響個不停。
#宋清清心係繼女#
#國民好後媽宋清清#
兩個詞條飛快爬上熱搜。
陸星瑤厭惡地想抽回手,卻沒力氣。
我看不下去,走上前,一把奪過宋清清的保溫桶,“哐當”一聲,扔進了垃圾桶。
“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女兒蘑菇過敏,你這湯裏,香菇,茶樹菇,放得挺全啊?”我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宋清清愣住了,臉上的悲傷瞬間凝固:“我不小心,我不知道啊,我隻是想關心她。”
“不知道你關心個屁!”我直接開噴,“來之前連功課都不做?還是說,你壓根就沒安好心,想讓我女兒過敏性休克,你好住進陸家,霸占她媽的位置?”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個記者都聽得清清楚楚。
記者們聞到了大瓜的味道,長槍短炮全對準了臉色發青的宋清清。
陸衍也皺起眉,看宋清清的眼神裏,多了一絲懷疑。
陸星瑤對菌菇過敏,隻有我和陸衍,還有老管家知道。
這些年她已經好多了,但這個過敏是我現在最鋒利的武器。
“你胡說!我沒有!”宋清清氣急敗壞地狡辯。
我懶得理她,轉身看向病床上的陸星瑤。
我聲音瞬間放軟:“瑤瑤,想吃什麼?媽......mua,姐去給你買。”
陸星瑤戒備地看著我這個陌生的夏晚晚。
過了好久,才用蚊子似的聲音說:“想吃城南那家的蟹黃包。”
那家店,是我生前最愛帶她去的。
我死後,陸衍大概再也沒帶她去過。
我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動作自然:“好,等著。”
我轉身離開病房,和滿臉震驚的陸衍擦肩而過。
他猛地攥住我手腕,力氣大得像是要生生捏斷。
他聲音沙啞,一字一頓:“你到底是誰?”
04
我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是誰?你就猜吧!
我買了蟹黃包回到醫院。陸星瑤小口吃著,沒哭,眼眶卻一直是紅的。
陸衍就站在一邊盯著我,眼神複雜:“夏小姐,謝謝你。”
“不用謝,”我把最後一隻包子塞進陸星瑤嘴裏,對她眨眨眼,“為了我未來的KPI。”
陸衍:“?”
陸星瑤:“?”
因為自殺風波,《親情修複計劃》的直播停了。
但節目組和陸衍公司都不想放棄這個流量項目,緊急商議後,決定等陸星瑤身體好轉,改變節目模式,繼續錄。
新的模式是——家庭重組對抗賽。
我和另外幾個藝人,作為特邀觀察員,被隨機分配到幾個家庭。
而我,夏晚晚,毫不意外地,被分到了陸衍和陸星瑤家。
我拖著一個粉色行李箱,再次出現在陸家別墅門口時,開門的,是笑得一臉溫柔的宋清清。
她穿著一身高級居家服,頭發鬆鬆挽著,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夏小姐,你來啦。阿衍和星瑤在樓上,我帶你過去吧。”她親熱地想來拉我的手。
我後退一步:“你是?”
“我是阿衍請來照顧星瑤的,畢竟星瑤剛出院,身邊不能沒人。我以後就住這了。”
“哦,”我點點頭,把行李箱往她腳邊一推,“那你順便把我的行李搬到二樓朝南的第三間客房,謝謝了,保姆阿姨。”
宋清清的笑容僵在臉上。
“你......”
“我什麼我?你不是保姆?難道是女主人?陸家門檻現在這麼低了?什麼人都能住進來?老管家呢?也不篩選一下。”
宋清清氣得臉都綠了,但當著鏡頭,又不好發作,隻能忍氣吞聲去搬我那死沉的行李箱。
我上了樓,直接走向陸星瑤的房間。
粉色的公主房,堆滿昂貴的娃娃和玩具,卻透著一股死氣。
陸星瑤坐在地毯上,拚一幅巨大的星空拚圖。
那是我以前陪她拚的,還差最中間一塊。
我走過去,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拚圖放到那個缺口上,嚴絲合縫。
陸星瑤猛地抬頭,眼裏的戒備瞬間變成了巨大的疑惑。
那最後一塊拚圖,當年被我不小心弄丟了,他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
我沒解釋,隻是淡淡地說:“拚圖完成了,不好看嗎?”
女兒看著那片完整的星空,眼淚啪嗒一下就掉了下來。
陸衍正好從書房走出來,看到這一幕,也愣住了。
他死死盯著我,好像要在我臉上看個洞。
“這塊拚圖......你從哪弄來的?”他聲音發緊,一步步向我走來。
“哦,在你書房那本《百年孤獨》裏夾著,上次打掃看見了。物歸原主。”
我麵不改色地胡扯。
當晚,節目組發布第一個任務:每個家庭合作完成一頓晚餐。
宋清清被分到影帝那組,立刻係上圍裙,表示要給大家做一桌拿手好菜。
而我們這組,氣氛尷尬。
陸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總裁。
陸星瑤,連雞蛋都不會打的小公主。
兩人站在大廚房裏麵麵相覷。
我歎了口氣,從冰箱拿出幾個番茄和一盒雞蛋。
“吃番茄炒蛋麵,行嗎?”
陸星瑤眼睛一亮,重重點頭。
這是我以前最常做給她吃的夜宵。
陸衍看著我熟練地打蛋、切番茄、下麵條,眼神越來越深,好像陷入了回憶。
“你很會做飯?”他假裝不經意地問。
“還行,餓不死。”
我很快做好三碗麵,番茄和雞蛋的香味,瞬間滿了整個廚房。
陸星瑤埋頭吃得很快,連湯都喝光了。
陸衍也默默吃著,吃得很慢,很認真,像在品嘗什麼山珍海味。
吃到一半,他突然抬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一字一頓地問:“你......是不是認識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