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顧家真千金顧念,我爸收養了五個兒子。
我最愛的養兄陸燼,去海外開拓市場,說這是娶我的考驗。
一年後,他帶了個懷孕的女人回來。
他說那女人單純善良,不像我,生來就有一切。
“爸,我要娶晚晚,她隻有我了,我不能負她。”
你不能負她,所以就負了我嗎?
所有人都以為我不會善罷甘休。
可我不吵不鬧,轉身就答應了他死對頭謝景辭的求婚。
大婚當天,陸燼瘋了,開車撞開我哥哥們設的關卡,渾身是血跪在我麵前。
他眼眶猩紅:“念念,別嫁給他,我求你了!”
1
我爸收養了五個兒子,陸燼排行第三,是我的三哥。
人前,我們是兄妹。人後,我們是戀人。
我以為他會是我的如意郎君。
一年前,我爸把海外最凶險的市場交給他,這是他接管顧家,並向我求婚的最後考驗。
他走的時候,在機場抱我:“念念,等我回來娶你。”
一年後,他如約歸來,身邊卻多了個懷孕的女人。
“小姐!三少爺回來了!”管家的聲音發著顫。
我翻身下了榻,光腳就衝下樓。
門外,管家的眼神複雜。
他有話想說,又不敢說。
我立刻知曉,他並非來報喜的,便放慢了腳步。
客廳裏,我爸和四個哥哥都在。
氣氛壓抑。
陸燼站在客廳中央,他瘦了,也黑了。
看我的眼神,很是陌生。
仿佛,我們二十年的感情都是假的。
他身後躲著一個女孩,怯生生的探出頭。
我看到她洗得發白的棉布裙子,和隆起的肚子。
我爸臉色鐵青。
四個哥哥的臉色難看,盯著陸燼,有喜有恨。
“爸,大哥,我回來了。”陸燼聲音沙啞,眸光掠過我,隻停留了刹那。
他把女孩拉到身前,語氣溫柔:“這是蘇晚晚,她懷了我的孩子。”
“我這次回來,是想求爸成全。”
他跪了下去,額頭重重磕在地上。
“晚晚很單純,從小在貧民窟長大,吃了很多苦。”
“她不像念念,什麼都有。”
“她隻有我了,我不能負她。”
我拒絕了所有的聯姻,等了他一年,等來了一句不能負她?
一瞬間,所有人都看著我。
他們知曉我的脾氣,想要的東西,毀了也不放手。
他們在等著我爆發。
可我笑了。
在一片死寂裏,我平靜開口:
“爸,三哥是功臣,跪著像什麼話。”
我看向那個女人,笑了。
“扶三哥和三嫂起來吧。”
“三嫂?”陸燼抬頭看我,一臉錯愕。
蘇晚晚也驚訝地捂住嘴,眼裏都是狂喜。
哥哥們心疼的看向我,欲言又止。
我沒理會,走到我爸身邊,挽住他的胳膊,笑得很乖。
“爸,我記得下個月十八號是好日子,宜嫁娶,安排三哥三嫂辦婚禮吧。”
我爸的手抖了一下,眼眶紅了。
因為下個月十八號,是我二十二歲的生日。
陸燼說過,要在我生日那天,給我最盛大的婚禮。
人,等到了。
婚禮,也等著了。
新娘,不是我。
陸燼和蘇晚晚直接抱在一起,相擁而泣。
我懶得看他們演戲,轉身對保鏢冷聲道:“聾了?叫人!”
滿屋子的保鏢和傭人齊聲喊:“三爺!三太太!”
喊聲像一記耳光,抽在陸燼臉上。
他抱著蘇晚晚,臉色慘白。
2
我轉身上樓,無所謂身後滿心不解的眾人。
二哥顧淮安緊走幾步,追了過來。
“念念,別委屈自己,告訴二哥,你想怎麼做,二哥幫你。”
我推開臥室門,衣帽間裏掛滿了高定禮服,首飾台上是一疊聯姻的婚書。
我隨手拿起最上麵的一份。
謝家,謝景辭。
一個從小跟我鬥到大的死對頭,京城圈子裏有名的桀驁不馴。
謝家也是唯一能和顧家抗衡的存在。
“二哥,你覺得他怎麼樣?”
二哥皺眉:“謝景辭?隻會花天酒地,除了臉好找不出半個優點,他配不上你。”
“是嗎?”我輕笑,撥通了那個存下就沒打過的電話。
電話秒接,那頭傳來一道玩世不恭的笑聲。
“喲,顧大小姐,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主動給我打電話?”
“謝景辭,”我話語一如平常的清冷,“你之前說想娶我,還算數嗎?”
電話那頭沉默三秒,然後輕笑一聲,但笑意裏多了幾分探究。
“顧念,你玩真的?”
“我從不開玩笑。”
“好,”他的聲音立刻認真起來,帶著篤定的語氣,“把你和陸燼那點破事處理幹淨。三天後,我帶聘禮上門。”
說完,他掛了電話。
二哥看我的眼神像在看瘋子:“念念,你瘋了?嫁給誰不好,非要嫁給謝景辭那個混蛋!”
“二哥,他是不是混蛋我不確定,”我把資料遞給他,“至少,他消息靈通。”
我和陸燼的事,從沒對外人公開過。
謝景辭能知道,他就絕不像表麵那麼簡單。
傍晚,家宴。
我換了條黑色絲絨長裙,坐在主位,冷眼看著陸燼帶蘇晚晚過來。
蘇晚晚換了件香奈兒白色連衣裙,像朵柔弱的小白花。
她一坐下,就來拉我的手,笑得乖巧。
“念念,我聽阿燼說,你們兄妹感情最好。以後我們結婚了,你也要常來我們院裏走動啊。”
她叫得親熱,眼裏都是幼稚的炫耀。
“對了,念念,我們加個微信吧?”
她拿出手機,屏幕亮起,屏保是她和陸燼的親密合照。照片裏,陸燼低頭吻她額頭,滿眼寵溺。
她忽然拍了下額頭,一臉懊惱:“瞧我這記性,我現在用的,是阿燼的舊手機和微信號。他好友太多,都沒備注,念念,哪個是你?”
她笑著看我,把手機舉到我麵前。
對麵的四個哥哥,臉色黑得難看。
大哥顧琛捏緊了拳,就要發火。
我輕飄飄遞了個眼神,大哥忍著怒火轉過頭去。
我回頭看一眼,那確實是陸燼的微信號。
置頂的那個沒頭像的,就是我。
我勾起嘴角,慢悠悠地說:“怎麼會沒備注?”
“那個叫‘我的小祖宗’的,就是我。”
蘇晚晚的笑容僵在臉上。
“你們感情真好啊,”她幹巴巴地說著,故意點開我和陸燼的聊天記錄,想讓所有人看。
“咦,念念,你給阿燼發了好多消息啊,問他好不好,想不想你…哎呀,他手機之前壞了,可能都沒看到呢。要不,我現在拿給他看看?”
她話音剛落,陸燼正好走過來。
我朝身後的保鏢遞了個眼色。
“拿去給三爺看。”
“是,小姐。”
保鏢麵無表情地從蘇晚晚手裏拿過手機,遞給了陸燼。
陸燼看到聊天記錄時沒什麼反應,但當他看到蘇晚晚脖子上的項鏈時,臉色突然變了。
那條鉑金項鏈,吊墜由我親手設計,用碎鑽拚成了“JIN”的字樣。
是我十八歲生日時,送他的禮物。他曾發誓,這輩子不離身。
“這個,哪來的?”他死死盯著蘇晚晚的脖子,聲音冰冷。
蘇晚晚被他嚇了一跳,委屈地說:“是......是你送給我的啊。你說這是你最重要的東西,現在送給我,代表你的心......”
我看不懂陸燼的眼神,驚怒之餘,還有一絲…慌亂。
他直接拉開我身邊的椅子坐下。
“你坐在這裏,不怕你的未婚妻不高興?”我淡淡開口。
“我不坐在這裏,才怕你不高興。”他答非所問,開始給我夾菜,全是我愛吃的。
一頓飯,吃得暗流洶湧。
快結束時,他冷不丁問我:“念念,喜歡的東西,為什麼要送人?”
我夾起剔過刺的雪白魚肉,也不看他,反問:“你是說項鏈,還是說…你?”
這下,輪到他沉默了。他握著筷子的手,指節泛白。
我能感覺到蘇晚晚投來的怨毒目光,但我不在乎。
“一年不見,還是這麼任性,”陸燼歎了口氣,擠出一個寵溺的笑,似乎想找回過去的溫情,“是該找個男人管管你了。”
“我吃好了,各位慢用。”
我擦了擦嘴,起身離席。
他以為我在鬧脾氣。
我隻是覺得,沒必要了。
畢竟,我會比他先結婚。
3
三天後,謝景辭的聘禮擺滿了顧家的前廳。
上百個紅木箱子,從門口一直排到大廳中央,都綁著紅綢和雙喜字。
我爸坐在主位,拿著一份燙金的禮單,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老謝也太客氣了,這…這半個謝家的家底都搬來了吧!”
陸燼帶著蘇晚晚從外麵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場景。
“爸,這是…”蘇晚晚捂著嘴,驚喜地看著滿屋的聘禮,“這是給我的嗎?阿燼,你對我太好了!”
陸燼的臉色,在看到那些箱子時,瞬間沉了下去。
他身邊的蘇晚晚還在搖他胳膊撒嬌,他卻像沒聽見,眼神銳利:“他來幹什麼?”
大哥顧琛翹著二郎腿,悠悠喝了口茶:“來提親。”
“提親?給誰?”陸燼的聲音很緊。
“當然是給念念。”二哥顧淮安推了推眼鏡,目光意味深長。
“什麼?!”陸燼如遭雷擊,猛地看我,眼神裏寫滿難以置信,“念念,你瘋了?你要嫁給謝景辭那種人?”
“三哥,那是我未來的丈夫,注意你的言辭。”我微笑著提醒他。
就在這時,管家滿麵春風地跑進來,高聲喊道:
“老爺,小姐,謝家大少,謝景辭來了!”
謝景辭今天穿了一身騷氣的紅西裝,一進門就對我拋了個媚眼。
他無視陸燼殺人般的目光,徑直走到我麵前。
“顧念,我來了。”
然後,他轉向我爸,恭敬地鞠了一躬:“伯父,我今天是來向念念求婚的,請您把她嫁給我。我謝景辭在此立誓,此生必不負她。”
我爸笑得見牙不見眼:“好好好,你們年輕人的事,自己決定,我沒意見。”
陸燼死死盯著我們,眼眶猩紅,像被激怒的野獸。
“爸!你不能把念念嫁給他!他這種紈絝子弟,會毀了念念的!”
“我的女兒,嫁給誰,輪不到你來管。”我爸的臉色冷了下來,“陸燼,你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
蘇晚晚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突然扶著牆幹嘔。
“阿燼......我,我有點不舒服。”
陸燼的視線在我跟謝景辭之間來回掃視,最終還是扶住蘇晚晚,咬著牙說:“我先送晚晚回去休息。”
他扶著蘇晚晚,狼狽離開。
我帶著謝景辭去了後院的紫藤花架下。
“決定了?”他靠在廊柱上,懶懶地問。
“決定了。”
“不怕我真是個廢物?”
“你是不是廢物,我嫁了才知道。”我看著他,“但你至少比他坦蕩。”
謝景辭笑了,那雙桃花眼裏閃著光。
他忽然湊近我,壓低聲音:“顧念,陸燼這次回來,不對勁。”
我心中一動,挑眉問道:“什麼意思?”
“他去的那個海外市場,是陳家的地盤,陳家是你我倆家共同的對手。那地方,水很深。他待了一年安然無恙,還帶回個女人,處處都透著古怪。”
“你查他了?”
“不,”謝景辭搖頭,“我查的是陳家。我收到消息,陳家最近有大動作,目標…可能就是顧家。陸燼,或許隻是他們拋出來的一顆棋子。”
他的話落進我的心裏,激起千層浪。
我一直覺得陸燼的背叛有蹊蹺,但沒想到牽扯到了顧家。
“所以,你向我求婚,不僅僅是因為…喜歡我?”我湊近,微眯起眼睛,盯著他。
謝景辭直視我的眼睛,眼神很認真:“喜歡你是真的,想娶你也是真的。”
“顧家和謝家聯姻,是對外破局最好的方法。但保護你,是我心中的第一位。念念,給我個機會。”
誰說謝景辭隻是紈絝,情話和權謀,也是精通得很。
我看著他,第一次覺得這個玩世不恭的男人,還有些可靠。
“好,”我勾起他的下巴,“你可要,保護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