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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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陸氏總裁被妻子當眾掌摑”的新聞鋪天蓋地。

輿論幾乎一邊倒地指責我，說我善妒、瘋癲、配不上陸景深。

陸氏集團公關團隊焦頭爛額，股價應聲下跌。

而我，作為風暴中心，異常平靜。

我回到住了三年的別墅，開始收拾行李。

我的東西不多，除了幾件衣服，就是專業書籍。

我沒碰別墅裏任何一件值錢的東西。

那些名牌包包、珠寶首飾，都是陸景深心血來潮時，像打發下屬一樣扔給我的。

上麵沾滿他的傲慢和我的卑微。

我嫌臟。

下午三點，陸景深回來。

他帶著一身戾氣，一腳踹開大門，雙眼布滿血絲，像被激怒的獅子。

“蘇念！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昨晚讓我多丟人！”他衝到我麵前，一把抓住我胳膊，怒吼。

“放手。”我冷冷的說。

他被我的眼神震懾，下意識鬆手。

我走到客廳茶幾前，將準備好的兩樣東西推到他麵前。

一份是薄薄的幾頁紙，上麵黑體字寫著“離婚協議書”。

另一份是厚達百頁、高級銅版紙打印、裝訂得像上市公司年報一樣精美的冊子。封麵燙金大字——《婚姻虧損報告：2021-2024》。

陸景深愣了一下，隨即拿起“報告”，輕蔑嗤笑：“虧損報告？蘇念，你瘋了？你以為婚姻是你那套冰冷的精算模型嗎？還能算出虧損？”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我麵無表情看著他。

“以前我以為，隻要我的模型足夠強大，就能量化所有風險，平衡所有收支，讓我們的婚姻這座‘資產’，實現長期穩定增值。現在我明白了，有些資產從根上就是爛的，是‘壞賬’，無論投入多少，都注定血本無歸。”

我指了指那份報告：“這上麵，詳細記錄了三年來，我為你付出的每一筆‘情感資本’，包括時間成本、機會成本、情緒價值。也記錄了你對我造成的每一筆‘情感負債’，包括每一次忽視、羞辱和傷害。所有收支，都經過最嚴謹的量化分析。”

我頓了頓，看著他越來越陰沉的臉，繼續道：“最終審計結果顯示，我們這段婚姻資不抵債，早已破產。而我，作為唯一的投資人，虧損上億。”

“所以，陸總，簽字吧。”我將離婚協議推到他麵前，“清盤，退市，永不複牌。我們兩清了。”

陸景深死死盯著我，仿佛想從我臉上找出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他忽然暴怒，一把將精美的報告狠狠摔在地上：“蘇念！你又在玩什麼把戲？欲擒故縱？想用離婚威脅我，好讓我更在乎你？我告訴你，你休想！”

他拿起筆，在離婚協議上龍飛鳳舞簽下名字，猛地扔回給我。眼神充滿鄙夷和不屑。

“離婚可以！你不是會算賬嗎？我告訴你，你別想從我這裏拿走一分錢！”

我撿起簽好字的協議，小心吹幹墨跡。

“正合我意。”我說，“我淨身出戶。”

說完，我拉起身邊小小的行李箱，轉身就走。

陸景深徹底愣住。

他大概以為我會哭、會鬧、會像從前一樣妥協。

在他震驚又輕蔑的目光中，我走出這棟囚禁我三年的金色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