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蘇念浸入水中，她模糊著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著自己遊過來。

她伸出手朝著那身影靠近。

“沉舟……救我！”

林薇薇的求救聲響起後，那身影猛地轉身，朝著林薇薇去了。

厚重的衣服沾了水，將蘇念沉沉帶入水底。

耳朵被水漲的嗡嗡作響，她隱約好像聽見了陸沉舟的聲音。

“不想學遊泳就不學了，反正我會在你身邊，隻要你有危險，我一定第一時間跳下去救你。”

陸沉舟，你說過的話，都忘了？

她眼前白光茫茫，掙紮的手緩緩垂下。

可一道聲音砸進她腦海，她不能死！

媽媽還等著她！

等蘇念爬上來的時候，正看見林薇薇蜷縮在陸沉舟的懷裏，哭的梨花帶雨。

他的手在她的背輕拍，一下又一下，滿眼的擔心。

“薇薇，沒事了，我在。”

蘇念別開視線，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渾身凍的發硬，寒風吹過身上，冷的她牙齒打顫。

“沉舟，我不知道蘇念為什麼要推我下水，我明明是想來幫她的，我想給她錢，我擔心她有急用。”

“可是……”林薇薇哭的哽咽，“雖然她罵我說我是什麼狐狸精勾引你，還說我不得好死，可是我不怪她。”

陸沉舟抬眸，隱忍的怒火即將爆發。

蘇念用盡最後一口力氣，迎上他冰冷的眸色。

“我沒有。”

短短三個字，是她最後的尊嚴。

他不信她，就算她解釋再多，又有什麼用？

周圍看熱鬧的一群人早將攝像機收了起來，一個個為林薇薇作證。

“陸哥，薇薇好心給她十萬塊，她獅子大開口還想要更多，惱羞成怒才把人推下水的。”

“薇薇就是太善良了，咱們可都是目擊證人。”

……

蘇念看著那一張張臉，竟氣到想笑。

她笑自己真蠢。

蠢到一次又一次相信林薇薇的話。

蠢到被作踐成這般樣子。

陸沉舟見她又是沉默，壓抑在胸口的怒氣再忍不住。

“蘇念，你無話可說了？”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

他說完，站起身將林薇薇抱了起來。

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滾。”

懷裏的林薇薇嘴角上揚，對著蘇念比了個中指。

她又贏了。

這三年，除了陸太太的位置，她林薇薇一次也沒有輸過。

“沉舟，快點回房間好不好？我好冷啊，全身都凍僵了。”

陸沉舟直接轉身，再也沒看蘇念一眼。

蘇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起來的，管家走到她身邊，直接下了逐客令。

“快走吧，陸總說，以後都不許你進來。”

蘇念還是看了一眼暖黃燈光下的客廳，一群人圍在林薇薇身邊，她窩在陸沉舟的懷裏，被他小心翼翼的擦幹頭發。

她的心竟一絲波瀾也沒有，就連痛也不會了。

在天亮之前，蘇念到了墓地。

衣角凍出了冰錐，連發絲也凍的僵硬。

她直接用手將破損的墓地扒開，指尖的血滲透到泥地裏，轉瞬不見。

“媽，我來接你了。”

她將骨灰盒抱進懷裏時，電閃雷鳴，暴雨傾下。

“媽，對不起，女兒太窩囊了，沒保護好自己，也沒保護好您，就連您的外孫，我也……”

雨水順著她的衣服滑落，腿間卻淅淅瀝瀝湧出一片猩紅。

蘇念眼前發昏，骨灰盒跌落在地，眼前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