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夜的別墅,死寂無聲。
月光透過冰冷的玻璃窗,慘白地灑在臥室的地板上。
寧默睡得並不安穩,她是在一陣粗暴的動作中被驚醒的。
還沒來得及驚呼,手腕和腳踝就被冰冷的皮帶牢牢扣住,綁在了大床的四角。
她驚恐地掙紮,卻發現徒勞無功。
顧謙澤就站在床邊,背對著月光,麵容隱在陰影裏,看不清表情。他身上還穿著白大褂,帶著醫院裏消毒水的冰冷氣味。
他手裏拿著一個打開的醫用托盤,裏麵不是任何治療燙傷的藥劑,而是一排排長短不一、閃著寒光的銀針。
有針灸針,有注射針頭,甚至還有更粗的探針。
“顧謙澤!你幹什麼!放開我!”
寧默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
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卻沒有任何情緒起伏,手上的動作不停:“之盈的手腕今天被燙傷了,她是護士,這極有可能影響她的職業生涯。”
“我要你記住,因為你,別人付出了什麼代價。”
他俯下身,冰冷的呼吸噴在她的耳畔,“99針,一針都不會少。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痛。”
他拿起一根最長的針,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第一針,猛地紮入她虎口處的合穀穴。一陣尖銳劇痛直衝頭頂,她慘叫出聲,身體猛地彈起,卻被皮帶死死勒住。
他沒有停頓,第二針精準地刺入她腳心最敏感的湧泉穴。
第三針,耳後的隱秘痛點。
......
他完美地避開了所有致命部位,精準地找到人體神經末梢最密集、痛感最強烈的穴位和非穴位點。
“呃啊——!”
“放開我!顧謙澤!你不是人!”
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睡衣,頭發黏在蒼白的臉上,身體因劇痛而不受控製地痙攣、顫抖。
他卻仿佛聾了,完全沉浸在這場殘忍的懲罰裏。他的眼神專注而冰冷,隻是在完成一個任務。
每一針落下,他都像是在為徐之盈討回一分公道。
最初的劇烈掙紮和痛苦嘶嚎漸漸消失了。
不是因為不痛,而是因為太痛了,痛到超越了肉體能承受的極限,痛到靈魂開始抽離。
她不再看他,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混著汗水,洇濕了枕頭。
她的嘴唇被自己咬破,鮮血順著嘴角流下。
身體上的每一寸劇痛,都化為一把冰鎬,狠狠鑿碎了她心中對這個人最後一絲殘存的、可笑的幻想。
不知紮到第多少針,顧謙澤的手忽然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
他看到了她的眼神。
那裏麵沒有了恨,沒有了痛,甚至沒有了恐懼,隻剩下一種絕對的死寂。
就像一片被烈火徹底焚燒過的荒原,隻剩下無盡的寒冷。
他心頭莫名地一刺,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慌感驟然攫住他。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放緩了動作。
就在這時,寧默忽然開口了。聲音嘶啞得厲害,卻平靜得可怕,沒有一絲波瀾。
“顧謙澤。”
他動作停住,看向她。
她依然望著天花板,仿佛隻是在對空氣說話。
“今天這99針,我記住了。”
“不是記住有多痛。”
“是記住你如何親手、一針一針地,把‘顧謙澤’這三個字,從我的心裏,完完整整地剜掉了。”
真好,現在真的一點也不剩了。
她就這樣,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