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給月月做手術的是裴茟,他是顧謙澤師父的兒子,技術自然是毋庸置疑的。
手術後,月月恢複的很好,時常纏著寧默給她講故事。
直到上班時,寧默接到了顧謙澤的電話。
他的語氣是她從未見過的焦急。
“默默,之盈生理期大出血很嚴重,再這樣下去我怕引起缺血性休克,月月的血型和她是一樣的,需要月月抽血。”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親昵地叫她默默,卻是因為這樣的理由,為了另一個女人。
寧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月月剛車禍手術完,你讓她給徐之盈抽血?”
“我看過月月的體檢報告了,恢複得很好。小孩子的代謝功能比較強,對身體的損害不會太大,抽完血我會給她開藥調養。但現在,之盈需要這些血。”
等她著急忙慌到達醫院時,一群人正把月月死死地按在床上。
小姑娘因為恐懼拚命地哭泣著,掙紮著。
為首的就是顧謙澤,正拿著小臂長的針筒,準備抽血。
寧默瘋了一樣地衝上去,推開眾人,擋在月月身前。
“顧謙澤你瘋了吧?!月月也是你的女兒,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她對這個男人早已失望,卻沒想到他可以禽獸到這個地步。
顧謙澤臉上浮現出一絲遲來的愧疚,難得看她的眼神有些抱歉。
“默默,這件事是我的錯。抽完血,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請求,但是之盈現在情況緊急,等不了太久。”
看著他決絕的表情,寧默整個心都涼了。她心一橫,閉了閉眼,伸出胳膊。
“你要抽,就抽我的吧,我和月月的血型是一樣的。”
“可是姐姐,我有潔癖,我覺得你的血沒有月月的幹淨,如果非要抽你的也行,你跪下來求求我,我開心了說不定就答應了。”
寧默回頭,徐之盈站在病房門口,臉上掛著嘲笑和挑釁。她臉色紅潤,抹著豔麗的口紅,眼線高高挑起,哪有一絲病了的樣子。
顧謙澤當即扳過臉看著寧默。
“生理期的女孩,脾氣古怪是正常的,你就遷就她一下,跪下來求求她,哄她開心,月月就不會有事。”
偏偏這時,月月從床上探出裹著紗布的腦袋。
“你們不要欺負媽媽,抽月月的血吧。”
因為剛剛的掙紮,紗布上滲出小血珠。月月的懂事更令寧默揪心。
“好,我跪。”
寧默慢慢走到徐之盈麵前,毫無尊嚴地跪下。
膝蓋接觸到醫院冰涼的地板,整個人都微微哆嗦了一下。
消毒水的味道幾乎刺鼻,地板太涼了,卻沒有她的心涼。
“來人吧,抽她的血,就這樣跪著抽。”
徐之盈笑得得意。
寧默就這樣跪著。抽血的人沒有半分小心,針管用力紮進胳膊,疼痛襲來。
抽到第五管時,寧默已經有些支撐不住,搖搖晃晃。
抽血的醫生有些心虛,“徐小姐,再抽可能就超過身體可承載的最大負荷了,會出人命的。”
她聽到徐之盈含笑地聲音,格外刺耳。
“我也是護士,放心,不會出事的。”
徐之盈抽走了她整整十管血。
她隻覺得渾身都冰涼的,頭暈目眩。腿早已失去了知覺,整個人狼狽的撲到在地上。
顧謙澤一個多餘的目光都沒有留給她,像護著珍寶一樣扶徐之盈回了病房。
寧默是被裴茟扶起來的。
“當初你拒絕我,就是為了這個男人?你也夠瞎的。”
她隻是我無奈地苦笑了一下,什麼話也說不出。
當初裴茟是她的追求者。隻恨她當時眼瞎,一心一意要跟顧謙澤在一起。
裴茟就這樣盯著她看了很久。“離婚吧,我照顧你和月月。”
寧默的心顫了一下,無法直視他溫柔的眉眼,輕輕推開他的手。
“我會離婚的,很快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