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愛錢的那年,仲歡顏替人催債,險遭侮辱。
何明煦為救她,胸口的疤離心臟僅1cm。
他說,就這麼缺錢。
她點頭,母親早逝,父親入獄,妹妹等著換腎。
他遞過一張黑卡,跟我吧。
從此,隻有抱著她,他才能安睡整夜。
直到,嬌牛馬的營養師跨坐在重度潔癖的他身上,嘴對嘴吹酒。
仲歡顏臉色慘白,瞬間明白,自己要失業了。
茶水間傳來竊竊私語,嬌牛馬小青梅戴妮娜要頂替仲歡顏的崗位,掌管集團印章。
她的指甲陷進掌心,走到總裁室門口,恰好聽見何明煦冰冷無情的聲音。
“歡顏?玩玩罷了,結婚還得是妮娜。”
“誰都看出來你對仲秘書的特殊,別真氣跑了。”
男人不屑的笑了,“她那個小財迷,還帶個拖油瓶的妹妹,能跑哪去?”
她失魂落魄的離開。
三年悉心照料,他的舊傷再未複發。
如今正主回來,她便被立刻調崗。
那她便如他所願,收回一顆心,隻圖財不圖人,等妹妹病好就離開。
仲歡顏回到辦公室,就看到戴妮娜坐在她電腦前,擺弄著桌上的多肉,一身素衣盤著沉香手串,趾高氣昂的通知她。
這個辦公室風水好,何明煦給她了。讓仲歡顏搬到放雜物的小工位上。
仲歡顏識時務的收拾東西,拿起桌上的陶瓷娃娃時,怔愣一下。
這是他親手為她做的生日禮物,還說要像這對娃娃一樣,永不分開。
雖然粗糙笨拙,卻是她最珍視的禮物,出差時總帶著,仿佛帶著他的寵溺。
如今,她直接把娃娃丟了。
剛好,這一幕被過來找戴妮娜的何明煦看到了。
他沉下臉,“這麼幼稚的東西,扔了也好。”
仲歡顏沒有理會,抱著紙箱離開了。
身後傳來戴妮娜纏著何明煦的甜膩聲音,細數著白露時節應該如何搭配午餐。
轉天,仲歡顏接到醫院通知,妹妹腎源配型成功了,需要支付50萬手術費才能移植。
她瘋了般的狂喜,衝到財務工位前,申請醫療救助基金。
財務無奈的告訴她,新來的總助停了所有救助項目。
她慌忙衝進戴妮娜辦公室,求她在撥款申請書上蓋章。
戴妮娜正分揀著食療藥材,不慌不忙的抬頭。
“仲秘書的妹妹等了七年的腎源,我剛來就配型成功了?別是詐騙吧?”
仲歡顏急得發/抖,卻強壓怒火解釋,“是醫院坐機通知的,移植手術必須爭分奪秒!”
戴妮娜放下手中的東西,“仲秘書,如今白露已過寒邪漸生,按照道醫說法,正是腎氣封藏的時節。”
“現在做移植手術,隻會讓你妹妹本就虛弱的身體徹底虧損,不如再等等吧,可以先多吃些時令菜肴養養身體。”
仲歡顏沒時間浪費口舌,伸手就要去搶抽屜裏的印章。
戴妮娜見爭執不過,順勢就坐在地上,大聲呼救。
“來人啊,有人偷公章了!”
何明煦大步趕來,扶起地上的戴妮娜,攬在懷裏,輕聲問傷沒傷到。
女人柔若無骨的靠在男人胸口,泫然欲泣的把經過說了一遍,還火上澆油。
“明煦,仲秘書也不是故意的,她不懂,不知道現在手術會衝撞歲氣......我可以幫妹妹調理,可偷公章是大錯,要是人人都這樣,公司還怎麼管?”
何明煦冷眼掃過來,語氣惡劣:“我是不是太縱容你了?”
仲歡顏急忙解釋,“我妹妹等到了腎源,你答應過......”
何明煦大手一揮,不耐煩的打斷她,“你又不是醫生,妮娜是專業營養師,就聽她的,先不著急手術。”
仲歡顏失控的怒吼道,“那是我妹妹的命,耽誤不得啊!”
戴妮娜嚇得往何明煦懷裏鑽,他緊張的打橫將她抱起,頭也不回的吩咐保鏢。
“收了她的手機,關進暗室,讓她好好反省!”
仲歡顏被保鏢拖拽著,苦苦哀求,“何明煦!那是她等了七年的機會!求你,求求你、救救她吧!”
跟了何明煦這麼多年,她第一次低聲下氣的求他。
他腳步一頓,麵色遲疑,眼裏閃過一絲不忍,卻因戴妮娜嬌哼一聲,決然離去。
視線模糊中,暗室的大門緊緊關閉。
仲歡顏呼吸變得急促,死死咬住嘴唇,身子不受控的蜷縮起來。
小時候被繼母關在地下室的恐懼感,瞬間浮現。
同樣的黑暗,同樣的窒息,同樣的叫天天不應的絕望。
她怕黑,他是知道的,卻讓人把她關進暗室。
原本為她擋刀的男人,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吃不起飯的時候,仲歡顏找了份催債工作。
第一單就是睡在垃圾桶旁邊的乞丐,是何明煦及時出現,救下了差點被猥褻的她。
救護車上,他固執的問,“為什麼要去翻垃圾桶,和乞丐搶地盤?”
見她沒回答,他追問著,“你很缺錢嗎?”
就這樣,他們在一起了。
據說,救她那天,剛好是小青梅出國的日子,而她眼角的淚痣和小青梅一模一樣。
但這三年裏,她過的很好,可能因為極度缺愛,感覺自己被寵上天了。
吃的蝦都是剝殼的,葡萄是去皮去籽的,連她不吃蔥薑蒜的忌口,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他還讓她擔任貼身秘書,掌管財務大權,隻因她說窮怕了,他就讓她管錢管到踏實;
現在,卻因為50萬的手術費,拖延著妹妹的手術。
曾經擲地有聲的誓言,有多動人,現在的轉身漠視的模樣,就有多傷人。
仲歡顏數著心跳,度秒如年,總算挨到第二天。
財務打開門激動的告訴她,撥款了,手術應該開始了。
她狂奔到手術室門口,碰到主刀醫生出來。
“醫生,我妹妹手術成功了嗎?”她緊緊抓著醫生的袖子,聲音顫抖。
醫生甩開她,“等了七年的腎源,你們簽放棄聲明,還耽誤其他病人。”
“什麼放棄?不可能,手術費打到醫院賬戶了。”
她看著遞過來的聲明,目眥欲裂,“這是假的!”
就在這時,急救鈴響起。
仲歡顏趕到病房時,醫生正在緩緩蓋上白布。
她崩潰的撲過去,嚎啕大哭,幾乎要背過氣去,“小妹,等著!戴妮娜......我要她血債血償!”
踹開休息室的門,仲歡顏抄起花瓶砸過去,卻被對方躲開了。
“仲秘書,妹妹走的時候一定暖暖的,畢竟喝了我熬了四個小時的湯呢!這算不算......也算一種福報呀?”說完,戴妮娜還自我肯定般用力點了點頭。
仲歡顏撿起地上鋒利的碎片,猛地刺過來,“既然這麼懂營養搭配,就去陪我妹妹吧!”
聞聲,何明煦帶人衝進來,緊緊扣住她的手腕,“歡顏!你妹妹的病撐到現在已經很好了。”
“是她偽造的簽名!是她害死了小妹!”仲歡顏嘶吼著踹向戴妮娜,卻被攔住。
“妮娜也是好心,這不怪她......你妹妹確實不適合移植。事急從權,才幫你簽了字。”何明煦淡淡的解釋。
他掏出支票,說出的話讓她徹底墜入冰窟,“你不是最愛錢了嗎?這一千萬的撫慰金,你拿著。”
錢?妹妹都沒了,錢算什麼?
仲歡顏絕望的看著曾經深愛的男人,一口血噴出,昏倒在地。
恍惚間,那個熟悉的聲音好像在喊她的名字。
再醒來時,她沒有一絲猶豫,打開文檔寫下辭職信。
強撐著處理好後事,仲歡顏如同被抽了魂魄般,去公司提交離職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