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跟蕭遠山鬧和離的第一個月,我意外被診斷出已有三月身孕。
消息傳到他耳中時,他命人傳話,我怎麼選,他都尊重我的選擇。
可當晚他下屬的遺孀便挺著孕腹,趾高氣揚地出現在我麵前。
“沈梨姝,你一介下堂婦真會膈應人,剛和離就懷上野種!”
“我勸你趕緊打掉,免得讓自己被萬人嗤笑不知廉恥。”
“侯爺說了,日後待我生產便會待我腹中孩兒如同親生,至於你肚子裏那孩子,侯爺說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我剛要動怒,就聽見腹中傳出的胎音感慨道。
“我命真苦,又要重新投胎了。”
“上一世也是這樣,爹爹隻是嘴硬,又因阿娘不信他,故意跟阿娘賭氣和離,才沒有說過這些話。”
“阿娘性子也夠倔,想獨自生下我,卻在生產時被心機女換了阿爹送來的血參,才導致大出血,一屍兩命。”
“其實阿娘這會要是稍微找自己的太子竹馬敘敘舊,就能讓阿爹醋意衝天,識破綠茶,對她強娶豪奪......”
等等!
能刺激的蕭遠山那冷麵美男不再別扭,對我主動出擊?
這條件誰拒絕得了。
......
“沈梨姝,你還不自請和離?莫非是仗著肚子裏的孩子,覺得侯爺會對你回心轉意不成?”
蘇玉歡囂張地將一包墮胎藥扔進我懷中,譏諷道。
“別白日做夢了,這包藥就是侯爺賞你的,識趣點趕緊喝了,別讓這個野種給侯府蒙羞。”
我還沒從剛剛聽到的聲音中緩過神來,就再次聽到了那道胎音。
隻不過這次是帶著委屈的哽咽。
“娘親別信!這白蓮花在爹麵前裝好人,爹才準她來勸......實則是想挖您牆角!”
“爹爹他雖然人冷又傲嬌,但他是愛我們的。”
見眾人沒有絲毫反應,我這才意識到這是隻有我能聽到腹中寶寶發出的胎音。
我瞬間清醒,冷笑著將藥砸回蘇玉歡臉上。
“哪來的寡婦在此聒噪?來人,轟出去!”
目光掃過她一陣青白的臉,我厲聲對身旁的丫鬟補充。
“順便替本郡主傳話給蕭遠山,本郡主的孩子,有的是人上趕著當爹。”
“還輪不到他差人送墮胎藥來羞辱我。”
蘇玉歡臉色驟變,眼底全是驚慌與心虛。
她一把抓住我的衣袖,裝作為我好般急聲道。
“不!你不能這麼派人傳話去打侯爺的臉,免得惹鬧怒侯爺,惹火上身......”
我抽回衣袖,目光掠過她慌亂的臉。
她還想阻攔,卻被上前來的侍從毫不客氣地架起。
這時腹中又傳來驕傲的聲音。
“娘親威武!這世竟然沒哭!好想看爹醋瘋強娶豪奪啊!”
聽到腹中寶寶所言,我忍不住勾唇,果然是母子連心。
這小家夥可真懂我啊!
就是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我當即揚聲吩咐。
“小芸,明日府上開賞花宴,廣邀京中適齡公子,遊湖品茗,記住那些長得帥的一個都別漏。”
“還有,別忘了通知太子哥哥。”
小芸眼底閃過一絲意外,卻還是激動的點頭。
“另外,傳些風聲出去,就說我沈梨姝擇日重選佳婿,孩子......自然也得找個尊貴顯赫的新爹。”
翌日梳妝時,小芸湊近我耳邊,聲音裏壓不住雀躍。
“小姐,您沒瞧見,昨日侯爺聽了傳話,臉都黑了!他當場就砸了茶盞,還問‘什麼墮胎藥?我何時送過!’”
她眼底閃著光,語速飛快。
“我才退下不久,就聽說蘇玉歡連人帶包袱被轟出侯府,被直接扔回她那惡婆母家裏去了!侯爺還特意派人叮囑要好好教她婦道呢!”
她為我簪發時嘴角翹得老高,“您沒見她那哭喪臉,真是大快人心!”
鏡中,她悄悄瞅我為蕭遠山說好話。
“小姐,今日您這般光彩照人,宴上還獨不請侯爺......侯爺他怕不是要醋瘋了,您說,昨日是不是那毒婦自作主張、挑撥離間?”
我對鏡略一勾唇,隻淡淡應了一聲。
賞花宴上,我正與太子言笑晏晏,不經意抬眼,卻見月洞門下那道熟悉的身影。
蕭遠山一襲玄衣,麵沉如水,目光如刃般釘在我與太子之間。
心下一動,我故意偏頭,含笑接過太子遞來的糕點淺嘗一口,放軟聲音。
“多謝殿下,很甜。”
下一刻,我的手腕就突然被用力攥住。
不過他似乎故意克製了力道,不痛,隻是無法掙脫。
蕭遠山逼近身前,眼底墨浪翻湧,幾乎咬著牙問。
“沈梨姝,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迎上他的視線,唇角微揚。
“侯爺不請自來,就為管我吃哪塊點心?”
他眼底驟沉,猛然俯身欲將我扛起,卻在觸及我目光的刹那動作一頓。
滿腔怒意生生壓下,轉而以一種別別扭扭卻極輕柔的姿勢,將我橫抱入懷。
滿場嘩然中,他冷聲宣告:“內子不適,告辭。”
“誰是你內子!”我捶他胸膛,卻被他牢牢禁錮。
“閉嘴,回家再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