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因撞破老板往我的回鍋肉裏吐口水,我被他和他網紅兒子聯手送上了熱搜。
一夜之間,我成了全城唾罵的“霸王餐心機女”。
他們p圖造謠,公開我的個人信息,甚至在我家門上用紅油漆噴滿“賤人”二字。
並附上威脅:“再不撤案,下次噴的就是你的臉。”
他們以為,一個孤身在外的女孩,麵對這一切隻會哭泣、退縮、道歉。
他們錯了,我不僅要自證清白,更要讓這群人渣嘗嘗,什麼叫真正的身敗名裂。
1.
我站起來,聲音發抖:“老板,你剛才往我的菜裏吐口水了。”
店裏為數不多的幾個食客都看了過來。
老板王濤臉上的橫肉一抖,眼睛瞪圓了:“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開店十幾年,靠的就是幹淨衛生!”
他的聲音很大,充滿了被冤枉的憤怒。
“我親眼看見的。”
我指著那道門縫,“你以為門簾擋住了?”
“你哪隻眼睛看見了?”他一拍桌子,唾沫星子橫飛,“我看你就是想吃霸王餐,故意找茬!”
一個熟客模樣的男人幫腔:“就是,王老板人多好,我天天在他家吃,怎麼沒見過這種事?”
另一個人也說:“小姑娘,別沒事找事,差不多得了。”
周圍的議論聲像針一樣紮在我身上。
我看著王濤那張橫肉堆積的臉,此刻寫滿了‘我沒錯’的囂張。
我的喉嚨像是被人扼住,眼睛裏火辣辣的,恨不得當場撕了那張臉!
我拿出手機:“你不承認,是吧?那我們報警。”
王濤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恢複了蠻橫:“報警?你報啊!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警察來了正好,給我評評理!”
電話接通了,我努力讓聲音保持平穩:“喂,110嗎?我要報警,我在王記川味小館。”
不一會兒,警察來了兩個,一老一少。
王濤立刻像見了親人,一把鼻涕一把淚訴苦:“警察同誌,你們可要為我做主啊!這姑娘,說我往她菜裏吐口水,我這小本生意,最講究的就是個口碑,她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他捶著胸口,演得情真意切。
小警察看向我,我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包括我看見他吐口水的位置和動作。
年紀稍長的張警官聽完,轉向王濤:“老板,有沒有監控?”
“有有有!”
王濤指著牆角一個攝像頭,“警察同誌你看,我這店裏清清楚楚,她就是誣陷我!”
小警察去查看監控,張警官則繼續在中間調解:“小蘇是吧?你看,這可能就是個誤會。廚房光線暗,老板炒菜動作大,你隔著門簾,或許是看錯了?”
我搖頭:“我沒有看錯。”
“那這樣,”張警官說,“王老板給你道個歉,這頓飯免單,再賠你點精神損失,這事就算了,你看行不行?大家都不容易。”
王濤一聽要賠錢,立刻跳起來:“憑什麼!我沒錯!是她汙蔑我!該道歉的是她!”
我看著他那副嘴臉,最後一絲顧慮也像被沸水澆滅的火星,徹底熄了。
“我不接受調解。”
我說,“這盤菜,我要拿去做鑒定。如果是我錯了,我願意在店門口貼道歉信,並且賠償老板一天的營業額。”
我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王濤也怔了一下,隨即冷笑:“鑒定?你當鑒定是過家家?行啊,你去啊!我等著!”
他篤定我隻是個剛出社會的小姑娘,嚇唬一下就會退縮。
小警察從裏屋出來,對張警官搖了搖頭:“監控角度不行,正好被擋住了。”
我看向張警官:“警察同誌,這盤菜就是證據。我要求封存,送去鑒定。”
張警官看著我,似乎在評估我的決心。
幾秒後,他點了點頭:“好。我們會把檢材送到有資質的機構。不過鑒定費用需要你先墊付。”
“我付。”
警察拿出證物袋,用鑷子小心地將幾塊回鍋肉夾了進去,封上封條,讓王濤和我都簽了字。
整個過程,王濤都抱著胳膊。
他覺得我是在虛張聲勢,最後肯定會因為嫌麻煩或者心虛而放棄。
我簽完字,轉身就走。
背後傳來王濤陰陽怪氣的聲音:“慢走不送啊,大鑒定家!”
3.
我以為事情會暫時告一段落,等待鑒定結果就行。
我錯了。
第二天一早,我的同事李曉萱把手機遞到我麵前,表情古怪。
“婉清,你看這個,是不是你?”
是一個本地生活論壇的帖子,標題很聳動:《震驚!年輕女子為吃霸王餐,竟誣陷餐館老板吐口水,人心怎麼能這麼壞!》
發帖人叫“王記小炒頂呱呱”,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帖子裏,老王把自己塑造成一個起早貪黑、勤勞樸實的小生意人,而我,則成了一個愛占小便宜、心思歹毒的年輕女孩。
他還截取了店裏監控的片段做成了動圖,畫麵裏,隻有我站著指責他,而他則是一副茫然又委屈的樣子。
角度刁鑽,完全看不見後廚。
最惡毒的是,他雖然沒指名道姓,卻詳細描述了我的穿著和外貌特征,“二十出頭,在附近國貿大廈上班,背著一個米白色的帆布包”。
信息精準,無異於把我的身份證號貼上去了。
帖子下麵,評論已經炸了鍋。
“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不得了,為了點錢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王老板我認識,老實人一個,肯定是被冤枉的。”
“支持老板!人肉這個女的,讓她社死!”
“國貿大廈的?怪不得,看著人模狗樣的,心這麼黑。”
我的手腳冰涼。
李曉萱小聲說:“婉清,這......這太過分了!他這是在網暴!”
公司的茶水間裏,已經有人對著我指指點點。
那些平日裏掛著和善笑容的同事,此刻看我的眼神都透著股看熱鬧的鄙夷。
我回到座位,電腦右下角彈出一個新聞推送,是本地一個頗有影響力的自媒體公眾號。
他們轉發了那個帖子,還添油加醋地寫了一篇長文,標題是《一盤回鍋肉引發的血案:我們這個社會,還能不能讓老實人好好做生意了?》。
文章把這件事上升到了社會道德淪喪的高度,我成了那個破壞社會信任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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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了,是房東,語氣很不客氣:“小蘇啊,你是不是在外麵跟人吵架了?今天有鄰居跟我投訴,說你行為不端,影響小區形象啊!”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他就掛了電話。
我知道,王濤的反擊開始了。
他不僅要毀了我的名聲,還要毀了我的生活。
4.
事情的發酵速度,超出了我的想象。
王濤的兒子王浩宇,是個在短視頻平台有幾十萬粉絲的小網紅。
他抓住這個機會,把他父親的“遭遇”拍成了係列短視頻。
視頻裏,王濤坐在自家關門的店鋪裏,眼神黯淡,背景音樂悲愴。
王浩宇則聲淚俱下地控訴:“我爸開了一輩子店,沒想到老了,還要受這種委屈!就因為拒絕了一個無理的要求,就要被一個心機深重的女人毀掉一切嗎?公道何在!”
他的視頻技巧很好,很懂得如何煽動情緒。
評論區裏,他的粉絲群情激憤。
“哥哥不哭!我們支持你!”
“必須把那個女的揪出來!讓她付出代價!”
“已經查到她在XX公司上班了,姐妹們,衝!”
很快,公司的前台電話被打爆了。
都是來辱罵我的。
經理黑著臉把我叫進辦公室,雖然沒說什麼重話,但讓我“盡快處理好私人問題,不要影響公司”的意思很明顯。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覺背後有無數雙眼睛。
路過小區門口的水果攤,老板娘看我的表情都帶著探究和鄙夷。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敢開燈。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點開,是一張照片。
是我公寓的門,門上被人用紅色的油漆噴了一個大大的“賤人”。
照片下麵還有一行字:“識相點,趕緊去撤案道歉,不然,下次噴的就是你的臉。”
我隻覺腦中一片空白,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衝到門口,透過貓眼向外看,樓道裏空無一人,隻有刺鼻的油漆味飄進來。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劇烈的擂鼓聲。
他們知道我住在哪一戶,他們敢上門來威脅。
這時,鑒定中心打來電話,通知我明天可以去取結果了。
電話掛斷,我看著那條威脅短信,和門上那個血紅的字,手抖得拿不住手機。
李曉萱的電話打了進來,她在那頭急得快哭了:“婉清,你別怕!我馬上過去!你千萬別一個人待著!”
我靠著門滑坐在地上,黑暗中,那個紅色的“賤人”仿佛印在了我的視網膜上。
老王和他兒子營造的輿論,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把我牢牢困住。
現在,這張網收緊了,帶著現實的威脅,要將我徹底勒死。
明天就是鑒定結果出來的日子。
那個匿名的號碼又發來一條信息,這次是一段視頻。
視頻裏,一個男人拿著一把刀,正在刮我停在樓下的電瓶車坐墊。
他一邊刮,一邊對著鏡頭笑,嘴裏無聲地說著什麼。
我讀懂了他的唇語。
他在說:“下一個,就是你。”
5.
那一晚,我是在李曉萱家過的。
她家的燈光很亮,但我依然覺得冷。
曉萱握著我的手,手心很暖:“婉清,別怕,我們再去報警!這種恐嚇是犯法的!”
我看著她焦急的臉,被恐懼壓下的火苗,又重新燃了起來。
我不能退。
退一步,我的人生就真的被他們毀了。
我將永遠背著“誣陷者”的黑鍋,活在別人的指指點點裏。
第二天,我沒有直接去鑒定中心,而是先去了派出所。
我把收到的威脅短信、照片和視頻都交給了張警官。
張警官看著那些證據,臉上的和氣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鐵青。
“這是赤裸裸的恐嚇威脅,已經構成刑事案件了。”
他立刻安排人去我的住處取證,調查監控。
然後,他看著我:“走吧,我陪你一起去鑒定中心。”
在鑒定中心,工作人員將一份密封的文件交給我。
我深吸一口氣,拆開封口。
白紙黑字,結論清晰明了:“送檢樣本(回鍋肉)中檢測出的唾液殘留物,其DNA分型與送檢樣本(王濤血樣)的DNA分型一致。”
一致。
我把報告遞給張警官。
他看完,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蘇,委屈你了。”
那一刻,積壓了幾天幾夜的委屈、恐懼、憤怒,全部湧了上來。
我的眼睛很酸,但我沒哭。
回到派出所,張警官當著我的麵,撥通了老王的電話。
“王老板嗎?鑒定結果出來了,你過來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