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頭發被扯住拖拽,我的眼前終於恢複了清明。
對著這張我曾深愛多年的臉,“啪”地一聲扇了上去。
“你敢打墨卿哥哥?”
岑雪瑤張牙舞爪地朝我衝過來。
我抓住她的頭發,反手也給了她一巴掌。
“不想死就老實待著。”
陸墨卿大概是沒有想到甘願為他去死的我竟然會動手打他。
“墨卿哥哥,我要毀容了!救我!”
直到岑雪瑤捂著自己的臉尖叫,才讓他從怔愣中回過神來。
“瑤瑤,別怕,我馬上帶你去醫院,不會毀容的。”
“你永遠是我心目中最漂亮的小天使。”
路過我時,陸墨卿停頓了一瞬,聲音陰沉。
“時予安,瑤瑤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
“好啊,我等著。”
心臟處陣陣抽痛,我卻笑得暢快。
他不放過我,我也不想放過他。
我聯係了黑鷹組織逃竄的首領蕭祈。
“想複仇嗎?我可以幫你。”
我相信蕭祈哪怕落敗,他的情報網也沒有作廢。
十分鐘後,蕭祈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狗咬狗,有意思。”
“不過,時予安,比起陸墨卿,我還是更警惕你啊。”
沒有理會他的嘲諷,我平靜開口。
“你雖然沒弄死我,但我也隻有一個月好活了,你不必擔心。”
“我們合作,對你隻有好處。”
沉默過後,蕭祈輕笑出聲。
“那就,合作愉快。”
“合作完成之前,你可千萬別死了。”
“當然。”
生死相依,我們在婚禮上對著神父發過誓的。
掛斷電話,我剛準備離去,一群保鏢將衝了進來。
“時姐,陸哥讓我們接你去醫院。”
“滾。”
保鏢巋然不動。
眼前陌生的麵孔讓我恍然。
什麼你和你從前的夥伴們更有默契,配合起來死傷更小。
不過是為了讓我變成孤家寡人,無人可依罷了。
醫院內,陸墨卿輕聲哄著流淚的岑雪瑤。
“隻是紅痕,不會留疤,乖,別哭了,你哭傷了眼睛,我心疼。”
這樣溫柔的語氣我隻在他有求於我時聽到過。
看到我,岑雪瑤立馬瑟縮進陸墨卿懷中。
這樣的演技,不去娛樂圈可惜了。
“時予安,你讓瑤瑤難受,我就讓你難受百倍。”
陸墨卿步步逼近,我毫不畏懼,最差不過毀容而已。
陸墨卿遲遲沒有動作。
“你的臉色怎麼?”
我瞥了一眼地麵的反光。
蒼白似鬼。
從前還算有個家。
如今我要是變成了鬼,估計也隻能是孤魂野鬼。
“她的身體情況怎麼樣?”
醫生搖搖頭:“我醫術淺薄,時小姐受傷過重,隻......”
“墨卿哥哥,我肚子疼。”
岑雪瑤一聲虛假的痛呼立馬轉移了陸墨卿的注意力。
他也就沒有聽見我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
我扯扯唇。
想轉身離開,卻踉蹌跌倒。
心絞痛來得突如其來,我眼前陣陣模糊。
最後隻看到陸墨卿小心將岑雪瑤抱在懷中。
我就說誰會擔憂的喊我,果然是我的幻覺。
再次醒來時我被綁在手術台上。
一根細細的輸液管連接著我和岑雪瑤。
鮮紅的液體刺傷了我的眼。
我生來是熊貓血,但是我不是生來就是血包。
多年前的陰影席卷而來,我不顧一切掙紮起來。
“別白費力氣了,這可是墨卿哥哥親手綁的,你掙脫不開。”
我終於在刺目的燈光下看清了繩結的樣式。
是我教給陸墨卿的獨門捆綁手法。
身體陣陣發寒。
我當初全心全意的教授,如今成了我掙不脫的枷鎖。
岑雪瑤起身用手撫過我的臉頰,然後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看著我臉上的紅腫,岑雪瑤終於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
“果然,這張臉就是令人厭惡,不過,一想到你居然恨著時家夫婦,我就開心起來。”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舊事重提,隻是心頭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想告訴你,他們很愛你,即使我換走了你,他們還是隻想著你,愛著你。”
岑雪瑤語氣扭曲,我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一個模糊的片段。
“是你,你騙我,換了我們的身份。”
岑雪瑤笑了笑。
“想起來了?我爸媽也是蠢,居然讓找到時家認親。你說,憑什麼都是熊貓血。你爸媽精明強幹,還那麼愛你,而我爸媽卻是個吸血鬼,又蠢又壞呢?”
“這不公平,我們應該換換人生。”
“可是,我好不容易趕走你,又討巧賣乖,憑借著和你相同的熊貓血進了時家。”
“結果,你一回來,他們不僅想趕走我,還想挾恩圖報,讓我給你輸一次血。”
“這對賤人也不想想他們從我身上獲取多少情緒價值?”
“所以,有什麼比一心愛著的女兒恨著他們更痛苦的好戲呢。”
岑雪瑤憤恨扭曲,我心神混亂。
時予安。
予你平安。
我早該想到的。
他們是愛我的,我錯恨了這麼多年。
我目眥欲裂,卻換來她滿意勾唇。
“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你看,現在時家產業是我的,你愛的男人是我的,還有,矛隼組織馬上也是我的。”
“你一生注定是我的踏腳石。”
仗著輸血讓繩結沒有徹底綁死,我不顧一切將右手掙脫出來。
血肉模糊的痛苦在這一刻麻木,我死死扯住岑雪瑤的頭發,咬住她的脖頸,隻想讓她死。
下一秒,基地內一級警報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