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人以為我受刺激瘋了,尤其是我的婆母。
上一世陸允之攜外室大鬧,她最反對也最維護我。
“公主!那孽子胡鬧,你怎麼也跟著起哄?!”一向端莊的貴婦人臉色慘白,“皇上和皇後娘娘若是知道了......”
我打斷她:“父皇母後那兒,自有我頂著。”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一雙壁人,催促喜婆:“快開始吧!別誤了吉時!”
喜婆身子一抖,不敢再耽誤,咳嗽兩聲高呼道:“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蕭玉婉弱不禁風的身影彎下了腰。
誰也不會料到,九個月後她就香消玉損了。
今生我不可能再讓她回到舞坊,人總要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我才安心。
我倒要看看,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把這口大黑鍋扣在了我的頭上。
陸允之大概沒預料到,蕭玉婉進府竟這樣順利,於是送走賓客後便徑直來了我房裏。
“公主。”
他一改往日高高在上的態度,眼底愧疚:“這次是我對不住你......”
我看著他的臉,已經感覺不到從前一絲半點的愛意。
取而代之的,隻有滿心的恨。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卻故意毀我清白,毀我名聲,害我死後連皇陵都入不得。
我正想找個借口把他打發掉,蕭玉婉院裏就來人了。
“四爺,四爺!少奶奶方才一進新房就喊肚子疼,還硬撐著不準我們來找您!現在臉都白了......”
陸允之臉色一變。
他猛地起身往外走,想到什麼又回頭:“公主,我過去瞧瞧,晚點就回來。”
蕭玉婉叫得他走,定是不打算讓他回來的,這等招數在後宮早已見怪不怪。
我也不在意,修書一封命人送進宮便換衣裳睡了。
陸允之果然一夜未歸。
天一亮,宮裏來的嬤嬤便擠滿了院子。
都是在宮裏伺候許久,心眼明亮,聰慧穩重的老人。
我把她們全帶去了蕭玉婉的院子。
陣仗頗大,蕭玉婉害怕地縮緊陸允之懷裏,仿佛我是洪水猛獸似的。
她聲音顫抖,一手還護著小腹:
“多,多謝公主美意......但陸郞,我不需要這麼多人伺候。”
她哭我也哭。
我拿著手帕摁在眼角:
“駙馬,這些嬤嬤都是我特地請母後親自挑選的。玉婉妹妹是頭胎,嬤嬤們在宮裏伺候的主子多,經驗豐富,有她們在我也放心。”
“畢竟,駙馬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在陸允之眼裏,我還是那個愛他愛到願意付出一切的人。
他神情鬆動了些。
既然是宮裏送來的人,便是皇家對武安侯府的恩寵,斷沒有送回去的道理。
“公主說得對,就留下來伺候吧。”陸允之一錘定音。
蕭玉婉捏緊陸允之的衣袖,看我的眼神滿是警惕戒備和怨恨:“是。”
我朝她笑了笑,轉身走了。
她昨夜剛成功‘搶走’陸允之,我便一大早往她院裏塞人。
蕭玉婉自然是覺得我在惡心她。
上一世我跟她沒有正麵打過交道,但一個能慫恿著陸允之在婚禮上大鬧,又在洞房之夜把人叫走的,想來不是個消停的角色。
但沒關係,她如今隻需乖乖當我的魚餌就行。
玉清院一直風平浪靜。
直到陸允之大哥、武安侯世子生辰宴時,玉清院的人慌慌張張來報。
“四爺不好了,蕭少奶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