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與太子燕懷剛訂親,他便替天子出巡。
出發前他執著我的手說:“宛宛,待孤歸來,便是迎娶你入東宮之時。”
可是一年後,太子帶著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回來,跪在禦前:“嬌娘為了救我身中寒毒,此生不能再有子嗣,我必須護她周全,孤要允她太子妃之位!”
“宛宛......便當個側妃,一人之下而已,嬌娘不能生養,日後東宮嫡子隻會出自她的肚子,也算是補償了。”
讓大元帥的女兒給一個民女做小?
我看燕懷這個太子隻怕是做膩了。
......
讓我為側妃的話音一落,坐在正位上的皇後氣得幾乎要暈倒,她沉著臉喝斥道:“太子,你在胡說什麼?”
“這位姑娘對我兒有救命之恩,本宮必有重賞,隻是太子妃之位,卻不是她能肖想的。”
“你與宛宛早有婚約,如今你卻說要娶一個出身不明的人,簡直是胡鬧!”
嬌娘可憐兮兮跪俯在地上嗑頭:“皇後娘娘,民女在江南賣茶湯為生,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太子。可民女也不求什麼位份,隻求與三郎長廂斯守,求娘娘恩準!”
說完輕輕一抬臉,玉一般的小臉上滿是淚痕,咬著唇依在太子燕懷身上:“三郎,我說過我不要太子妃的位分,嬌娘隻是一個民間女子,無依無靠,比不得世家貴女尊貴,她們看不起我也是應該的。”
“若我為正妃,日後她們心有不平,對嬌娘做些什麼,嬌娘怎麼辦......我什麼都不懂,隻怕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燕懷心疼得心肝肉一般,隻摟著她安撫道:“胡說,你是我的妻子,我一定護著你,必不會讓別人欺負你,誰敢動孤的太子妃,不要命了嗎?”
說完,抬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倒像是我要害他的心上人。
嬌娘高興地倚進他懷裏:“三郎說話算話,可要一直護著嬌娘。”
二人旁若無人地訴著衷腸,令人側目。
命婦們交頭接耳議論起來:“這女子好生不要臉,在大殿上便三郎三郎地叫。”
“可憐顧小姐苦等太子一年,好不容易回來,以為可以成婚了,結果輸給一個民女。”
“太子妃怎麼能是這樣一個女子,這不是成了笑話嗎?”
當年給東宮選妃時,琴棋書畫,女紅繡技,考較得十分嚴苛,能入圍的都是名門閨秀,哪一個拎出來不是豔壓群芳。
如今太子妃之位要落到一個賣茶女身上,曾經聲勢浩大的選秀,豈不是如同玩笑一般?
嬌娘側過臉,看見站在一旁的我,一身綾羅皆出自宮中繡娘之手,顯得貴氣無比,對比她的一身素衣裝扮,直接被比了下去。
她眼裏帶了些霧氣,看向太子道:“三郎,這位小姐出身顯貴,如若你要立我為正妃,她想必不會服氣。”
她站起來走到我跟前,盈盈一拜:“嬌娘願以姐妹相稱,以姐姐為尊,日後我們一起服侍三郎可好?”
那樣的惺惺作態實在讓我不齒,我退後一步:“我母親隻生了我一個女兒,當不起嬌娘姑娘一聲姐姐。”
嬌娘的眼淚落了下來,哽著聲音看著太子:“三郎,我還是離開京城吧,我這樣的出身,別人連姐妹相稱都不願意......”
“我雖出身寒門,卻也不願意受此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