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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在一片鬧劇中草草收場。

第二天一早，我還在女兒諾諾的房間裏，試圖向她解釋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門鈴就被人按得震天響。

我打開門，李秀蓮領著三個男孩站在門口。

男孩們看起來都十來歲，麵黃肌瘦，穿著不合身的衣服。

“楚汐，給孩子們收拾個房間出來，從今天起，他們就住這兒了。”

李秀蓮理所當然地吩咐道。

我堵在門口，沒有讓開。

“媽，這是我的家。”

“你的家？”李秀蓮冷笑一聲，一把將我推開，

“房產證上寫的是我兒子的名字！現在他沒了，這就是我們陳家的家！”

她身後的三個男孩像得了衝鋒的號令，野蠻地衝了進來。

其中一個一眼就看中了諾諾的公主房，直接衝進去。

將諾諾擺在床頭的毛絨玩具、掛在衣櫃裏的公主裙，一股腦全掃到了地上。

“這個房間是我的了！”他宣布道。

“不許動我的東西！”

五歲的諾諾嚇得大哭，衝上去想搶回自己的娃娃。

那個男孩比諾諾高出一個頭，毫不客氣地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諾諾的額頭磕在床腳，瞬間哭了。

“諾諾！”我心疼得快要裂開，衝過去將女兒抱在懷裏。

我怒視著那個男孩，正要開口，李秀蓮卻搶先一步護在了他身前。

“你吼什麼吼！不過是推了一下，小孩子打打鬧鬧不是很正常嗎？”

她指著我的鼻子罵道：“容不下自己男人的種，你心腸怎麼這麼歹毒！”

我抱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兒，氣得渾身發抖。

“他們不是我的孩子，這裏也不是他們的家！讓他們出去！”

“出去？”李秀蓮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楚汐，我看你還沒搞清楚狀況。”

她從包裏又拿出一樣東西，摔在我麵前。

是一封信，陳浩的筆跡。

一份所謂的“遺囑”。

上麵龍飛鳳舞地寫著：

若楚汐不肯撫養三子，則我名下所有財產，包括房產、股票、存款，全部由三子繼承。

落款是陳浩的名字，日期是一個月前。

李秀蓮看著我不可置信的表情，補上了最後一刀。

“家裏的銀行卡、房產證，我早就替阿浩收起來了。楚汐，你現在可是身無分文。”

她湊到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諾諾下個月的學費，怕是還沒著落吧？”

諾諾上的是一家昂貴的私立幼兒園，學費都是每個季度初預繳。

我為了照顧家庭，早就辭去了工作，平日裏的開銷都靠陳浩。

我從沒想過，那個曾經對我說“我養你”的男人，會和他的母親一起，給我設下這樣一個絕境。

“媽媽......”諾諾哭著拽我的衣角，額頭上掛著清晰的紅印。

“那三個哥哥罵我，說我是賠錢貨......”

賠錢貨？

我心中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崩斷。

我猛地站起身，抓起茶幾上的青瓷花瓶，狠狠砸在地上。

“砰——”

花瓶碎裂的聲音尖銳刺耳。

“都給我滾出去！”我歇斯底裏地吼道，“這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