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拾好出租屋後，剛好開學。

我辦理完手續，又跟導員申請了校外住宿。

因為我怕我的倀鬼一家會跑到宿舍裏鬧。

果然，才從宿管的房間出來，就看到了不遠處的弟弟馮雲天。

“爸不生你的氣了，但媽媽還被你氣得躺在床上動不了，你現在跟我回去道歉。”

“你也不想你同學開學第一天就知道你是白眼狼吧。”

他從背後拿出一個喇叭，作勢要打開。

我一把搶過來扔進了垃圾桶。

“我跟你回去。”

我的戶口要獨立出來，必須他們配合辦理。

到家後，爸爸馮輝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等著我過去道歉。

姐姐馮若薇趕緊走過來：“妹妹，你回來就好了，爸媽早上還因為你哭了。”

“他們那麼大年紀了，渾身都是慢性病，萬一被你氣出什麼事，你也會後悔的。”

我冷冷地打斷她的話。

“馮先生的腰傷是因為搬水泥給你買迪士尼門票，林女士的白內障是白天黑夜串珠子給馮雲天買簽名版球鞋。”

“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嗎？”

上輩子我認不清這些事。

覺得姐姐和弟弟雖然得到了喜歡的東西，但是沒有得到爸媽的愛。

那時候爸媽跟左鄰右舍聊天，總是對我很滿意。

“老大和老小都喜歡浪費錢的東西，不給就鬧。”

“還是招娣比較心疼父母，什麼都不讓我們花錢，我這個女兒，生得太對了。”

因為這些話，我越來越乖巧。

到死才知道，爸媽的愛給的根本不是我。

這個家我多待一分鐘，就多窒息一分鐘。

我開門見山跟他們要戶口本。

“我自己去辦理，派出所會在最後跟你們核實信息的有效性，你們隻需要接電話就可以。”

馮若薇嘴裏病歪歪的媽媽忽然從臥室衝出來。

“你到現在還想跟爸媽分家嗎！你還是不是人啊。”

“我們把你養到這麼大，把你送進大學，給你交學費，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要跟自己的親生父母斷絕關係！”

爸爸手裏的杯子衝著我的頭扔了過來。

“當初就該在你生下來後丟到尿桶裏淹死！要不是因為你，你弟弟也不會到小學才上戶口！”

“你占了你弟弟的名額，不感激他就算了，還因為一點小事埋怨家人，我今天就打死你！”

爸爸的拳頭落在我身上時，我還沒反應過來。

上輩子我從沒見過這麼歇斯底裏的爸媽。

因為那時候的我太乖巧聽話了。

對他們言聽計從，比養的狗都聽話。

現在我隻是稍微有了自己的想法，就被拳腳相加。

我閃身躲進衛生間報了警。

警察來的時候，我身上的傷口還在滲血。

女警心疼得趕緊叫120來：“疼嗎？還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掛斷了120的電話：“姐姐，我沒錢支付救護車的費用。”

“我身上的傷是馮輝打的，我能跟他們斷絕關係嗎？”

警察來之後，馮輝就換了表情。

他老淚縱橫：“警察同誌，我女兒貪心啊！”

“我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拉扯大，高中念得最貴的一中，大學學費也都是我們交的，誰知道她上了大學就不要我們了。”

“您給評評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