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承淵眉峰緊蹙,聲線卻依舊溫軟:“什麼意思?整個滬上誰不知我把你放在心尖上,你是我的命根子,何況我們剛失去孩子。”
孩子......
蘇晚棠心口猛地一抽,險些站立不穩。
她垂眸掩去眼底翻湧的血色,將離婚協議推過去:“我要做身體檢查,需要你簽字。”
陸承淵指尖一頓,正要翻開文件:“什麼檢查還要我簽字“”
她下意識按住他的手,指腹冰涼:“你知道我底子弱。”
話音未落,陸承淵的手機突然響起,陸知微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哥哥,念念發燒了......”
陸承淵臉色驟變,不再多問,潦草簽完字便起身:“你先歇著,我去看看。”
蘇晚棠張了張嘴,未出口的話被汽車發動的引擎聲碾碎。
她立在玄關,望著協議書上他遒勁的字跡,眼淚如斷線的珠子砸在紙頁上。
當天夜裏,她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那些逝去的孩子們圍著她問:“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們?”
她想抱住他們,卻抓了個空。
轉眼,陸承淵笑著走近,重複著那句:“晚棠,我愛你,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
她驚坐而起,心底一片涼意。
她再也忍不住,壓抑的哭聲在此刻決堤。
“陸承淵,我當初怎麼會愛上你......”
整整一天,蘇晚棠水米未進地躺在床上,陸承淵始終沒有出現。
直到下午,她才撐著身子爬起來收拾行李。
很快了,再過半個月,她將飛往法國,永不回頭。
她把陸承淵送給她的限量版首飾,他親自為她設計的藍寶石項鏈,他特地為她定製的高端禮服全部都收拾了出來。
這麼多年,他送的限量款包包、親自設計的藍寶石項鏈、高定禮服堆成小山。
記得新婚時,他每月帶她出入拍賣會,隻要她多看一眼的拍品,他必點天燈拿下。他給的愛瘋狂到讓滬圈任何一個名媛羨慕。
現在蘇晚棠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不過是用金錢堆砌的假象,好為另一個女人做鋪墊。
將所有奢侈品打包扔進垃圾桶後,她特意買了個禮盒,把離婚協議放了進去。
這是她送給顧洛雲的第一份禮物。
做完這一切,蘇晚棠撥通了婚檢中心的電話。
當年醫生礙於陸家權勢,隻私下告訴她陸承淵弱精的事。
現在她的第二份禮物,就是要把那份體檢報告和親子鑒定結果一起甩在他臉上,讓他看看自己有多可笑。
電話剛掛斷,身後就傳來熟悉的雪鬆香。
陸承淵快步走來,眉頭緊鎖:“晚棠,傭人說你一天沒吃飯?”
他伸手想撫她的臉頰,語氣是慣常的寵溺:“不好好吃飯怎麼行?身子養不好,怎麼......”
“怎麼生孩子是嗎?”蘇晚棠打斷他,眼神冷得像冰。
他怔了怔,依舊溫聲哄勸:“我知道你不高興,但也要養好身體。先去吃飯吧,今天讓廚師做了你愛吃的。”
蘇晚棠被拉著去了餐廳,卻看見主位上坐著陸知微。
陸知微正指揮著傭人做事,看見兩人過來,甜甜地喊了一聲。
“哥哥。”
蘇晚棠看了一眼桌上。
桌上擺滿了她不能吃的麻辣海鮮。
甜點是她最討厭的榴蓮千層。
就連花瓶裏都插滿了她過敏的白色洋桔梗。
陸承淵卻像沒看見似的,自然地坐在陸知微身邊,兩人互動親密。
蘇晚棠站在原地,隻覺得一陣反胃。
這個她住了三年的家,早已被另一個女人鳩占鵲巢。
而她這個正牌夫人,倒像個多餘的闖入者。
海鮮的腥氣、榴蓮的怪味、洋桔梗的花粉嗆得蘇晚棠眼眶發紅,她一口沒吃便轉身回房。
剛坐下,陸承淵就跟了進來,臉上帶著慣有的關切:“怎麼不吃?哪裏不舒服?”
她別過臉:“沒胃口。”
他伸手想探她的額頭,被她偏頭躲開。他的手僵在半空,卻依舊耐著性子:“是不是菜不合口味?我讓廚房重做。”
“不必了。”她聲音淡漠。
“我看你是悶壞了。” 陸承淵突然笑了笑,不等她反應,便將她按倒在床。
蘇晚棠驚恐地瞪大眼,掙紮著推他:“陸承淵,我剛做了手術!你放開我!”
她明明剛引產,他就這樣不顧她的身體?!
他抵著她的額頭,氣息灼熱,語氣帶著一絲狎昵:“沒關係,我知道你身上還有別的地方能用......”
溫熱的唇覆上來,帶著蘇晚棠曾熟悉的雪鬆香,此刻卻隻讓她感到徹骨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