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時樾愣怔在原地：“你都聽到了？”

隨後惱羞成怒：“有什麼你衝著我來，不要再去傷害至潯，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死無葬身之地。”

宋今禾冷笑一聲，隻覺得怎麼也壓不住心頭的酸楚。

沒等她反應，江時樾的人已經拔掉了母親的氧氣管。

感受到母親痛苦的宋今禾大口大口喘息著，如同缺氧的魚兒。

窒息的痛苦伴隨著渾身的疼痛疊加得宋今禾暈頭轉向，心臟狂跳。

宋今禾蒼白著一張臉，虛弱地掙紮著下床。

“噗通——”

她跪在了江時樾的麵前，哆哆嗦嗦地說完整句話。

“算我求你，我母親並沒有做錯任何事，不要折磨她。”

見她服軟，江時樾思付半晌。

“你去給至潯跪下道歉。”

宋今禾一瘸一拐地來到林至潯病房，看著她逐漸紅潤的臉頰，不禁心頭升騰起卑賤的羞恥。

她噗通跪在林至潯麵前，跪碎了自己的尊嚴。

如果不是因為江城的命脈，甚至醫療資源都掌控在江時樾手裏，自己斷然不會這麼走投無路！

可此時，多說無益。

林至潯故作驚訝：“怎麼好意思讓宋小姐來和我賠禮道歉，說白了，還是我自己任性。”

見江時樾眼底都是心疼，隨後柔弱躺在他的懷裏。

“算了，時樾，我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快給她母親接上氧氣管吧，千萬別死在江城醫院，平添晦氣。”

宋今禾攥住拳頭，緊緊咬住牙齒，從未有過的憤恨席卷而來。

母親很快重新接上氧氣管，可還沒等宋今禾喘息，安心入睡，便全身劇痛。

門外的醫生趕忙將宋今禾母親送到重症手術室。

宋今禾踉蹌著趕到門外，卻隻看到了手術室的紅燈。

她焦急地等待著，卻感覺自己越來越混沌。

宋今禾很快跌坐在地，全身無力抽搐。

她感覺自己體溫突破了一個極限。

可手術室燈的顏色彌散出血色，一門之隔，可她卻怎麼也救不回母親。

江時樾趕到的時候，看到宋今禾瘦小的聲音，心中異樣，趕緊抱起她去找醫生。

經過檢查，宋今禾急性感染，所以才高燒不斷。

江時樾一把揪住醫生：“治不好她，你就等著被掛職處理吧。”

宋今禾知道自己大限未至，可卻怎麼也不願意醒來。

她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終於看到了母親，可沒等她高興奔跑前去，便被母親製止在原地。

一陣抽搐下，母親消散了。

宋今禾感受到了母親的解脫，短暫的愣神後，是如潮水般席卷而來的痛苦。

“啊——媽媽——”

見宋今禾醒來，江時樾眼底一陣欣喜。

可還沒等他扶起宋今禾，便看到宋今禾跌跌畔畔跑到手術室門口。

宋今禾掙紮爬到手術室。

醫生從裏麵出來，愧疚開口：“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豆大的淚水傾瀉而下，宋今禾癱軟在地。

江時樾想要攙扶起她，卻被一把甩開。

“你滿意了？我的活死人母親再也不會回來了。”

江時樾沒有說話，隻是任由宋今禾發泄著情緒。

“她死了，你也算是解脫了，不是嗎。”

宋今禾抬眼看向江時樾，眼底裏滿是恨意。

“是啊，拜你所賜。”

她掙紮著站起，慢慢走回了病房。

門被緊閉，隔絕了一切的紛擾。

她逐漸滑落在地，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

電話響起。

“宋小姐，請您準備好，我明日下午4點便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