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04

總監看著我，臉上是全然放棄的表情，他轉身對同事吩咐。

「報警！就說這裏有人精神失常要自殺。」

「再給陸哲的父母打電話，讓他們立刻過來。」

隨後，他看著幾乎要跪下來求我下去的沈月微，疲憊地歎了口氣。

「這叫什麼事？一個個都跟瘋了似的。」

沒過多久，警察、我爸媽還有嶽母都趕了過來。

我媽一看到我站在天台邊上，腿都軟了，被我爸一把扶住。

「小哲！你快下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你這是要嚇死媽啊！」

「是不是跟月微吵架了？你告訴媽，媽給你做主！」

嶽母也用力推了一把沈月微，聲音都在發顫：

「肯定是你又做什麼對不起小哲的事了！快給他道歉！讓他快下來！」

我盯著他們寫滿焦急的臉，這幾年來積壓的委屈和不甘，在這一刻盡數爆發，我剛要開口。

那個年輕女孩卻搶先一步，聲音裏帶著憤懣：

「阿姨，我本來不該插嘴，但看到沈總被他折磨成這樣，我真的忍不了！」

她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

我爸媽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嶽母更是臉色大變，強壓著怒火勸我：

「小哲！你鬧夠了沒有？」

「月微和那個實習生清清白白，媽拿我這條老命給你擔保！」

我攥緊了拳頭。

「我就是要鬧到離婚為止！」

我媽被人扶著，指著我吼道，聲音尖利得變了調：

「你給我滾下來！我看你是好日子過糊塗了！」

「月微哪點對不起你？別忘了五年前是誰救了你！沒有她，你早就完了！」

沈月微臉色慘白，帶著哭腔說：

「阿哲，你要是介意我繼續工作，我明天就徹底退出設計界，以後就在家陪著你，哪兒也不去，誰也不見！」

她說著竟真的拿出手機，準備發聲明。

嶽母突然像被點燃的炮仗，不顧一切地衝了過來。

我還沒反應過來，一個耳光就重重地扇在我臉上。

我站在天台邊緣，被打得一個趔趄，險些摔下去。

嶽母指著我的鼻子，聲音尖銳地咒罵。

「我女兒拚了半輩子才有的今天，你憑什麼一句話就毀了她的事業！」

「五年前她救了你，你現在反過來這麼對她，你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抹去嘴角的血跡，看著擋在沈月微身前的嶽母，忽然笑了。

「救我？」

我猛地轉向沈月微，歇斯底裏地吼道：

「五年前那場發布會，你為什麼不去死！你這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我媽衝上來想拉我，被我一把甩開。

她氣得渾身發抖：

「陸哲！你別給臉不要臉！趕緊下來，別把事情鬧得無法收場！」

我看著已經圍上來的警察，情緒忽然平靜了。

「可是媽，我就是要鬧到無法收場啊。」

嶽母氣得捂住心口，跌跌撞撞地撲到警察麵前，哭喊著：

「警察同誌！他瘋了！他有臆想症！快把他抓去精神病院！別讓他再來禍害我女兒了！」

了解了大概情況的警察一邊安撫嶽母，一邊不解地看向我。

「這位先生，您想離婚，我們可以幫您調解，但您不能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

「快下來吧，我們會幫你解決問題的。」

聽到警察的話，嶽母立刻尖聲喊道：

「我不同意離婚！離了婚，不就等於承認我女兒和那個實習生真的有什麼了嗎！」

「我必須讓他公開道歉，還我女兒一個清白！」

旁邊的總監也冷哼一聲：

「沒錯，把人名聲搞臭了就想拍屁股走人？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看著態度強硬的嶽母，我平靜地將手中那個密封的文件袋，遞給了她。

嶽母遲疑地接了過去，隻看了一眼裏麵的東西，臉色就瞬間劇變。

她顫抖著嘴唇：

「離！這個婚必須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