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給自己放了一天假。
我沒有去公司,而是直接約見了一位業內頂尖的私人財富顧問,李律師推薦的。
顧問姓陳,四十歲左右,幹練又專業。
我把家裏的情況,包括修路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她聽完,隻是平靜地推了推眼鏡。
“周太太,從法律和財務角度看,您的問題核心不是捐款,而是資產風險隔離。”
她的話一針見血。
“我為您設計一套合法的資產隔離方案。”
陳顧問在紙上畫著架構圖,條理清晰。
“簡單來說,就是將您的婚前個人資產,以及您公司未來的全部股權和投資收益,注入一個以您個人為唯一受益人的家族信托。”
“這個信托一旦成立,就具備了法律上的獨立性。”
我看著那個清晰的架構圖,心裏那塊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一旦操作完成,您信托內的所有資產,將與您的夫妻共同財產徹底剝離。”
“也就是說,除了你們現在居住的這套婚後房產的增值部分,其他大部分資產,都將與您的丈夫,再無關係。”
我當機立斷。
“好,就這麼辦。”
接下來的時間,我去了銀行,去了信托公司。
我全身心地投入到辦理這些手續中。
每簽下一個名字,我就感覺身上的枷鎖鬆了一分。
期間,手機響個不停。
婆婆打了兩個,周哲打了五個。
我一概沒接。
隻在他們打得最凶的時候,抽空回了一條信息。
“在忙,勿擾。”
下午,我約了閨蜜林蔓喝下午茶。
林蔓是我大學同學,也是個狠人,三年前,她剛把一個試圖轉移財產的前夫送進淨身出戶的行列。
她是我在這件事上,唯一可以尋求支持的“前輩”。
我把事情一說,林蔓給我切牛排的手都沒停一下。
她慢條斯理地吃完一塊肉,用餐巾擦了擦嘴。
“倩倩,記住我的話。”
“對付吸血鬼一樣的家庭,你不能心軟。”
“割肉飼虎,虎不會感激你,隻會覺得你肉多,下次還來。”
她看著我,眼神銳利。
“最好的辦法,不是割肉,是斷臂求生。”
林蔓的話,像一把錘子,敲碎了我心中最後一點猶豫。
晚上回到家,客廳燈火通明。
周哲和婆婆都坐在沙發上,等著我。
見我回來,周哲立刻站了起來,臉上堆著笑。
他的態度軟化了許多。
“倩倩,回來了?今天忙什麼了,電話也不接。”
“媽跟我商量了,修路的事,是我們考慮不周。”
“你看這樣行不行,260萬確實太多了,我們少出點,出個八十萬,一百萬的,你看怎麼樣?”
他試圖用這種方式蒙混過關。
好像問題的關鍵,是出多少錢。
我換下高跟鞋,走到他對麵。
我冷冷地看著他,看著他那張試圖息事寧人的臉。
“周哲。”
我開口,聲音不大,卻很清晰。
“問題不是出多少。”
“而是一分都不該出。”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