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陸成煜在老城區的老破小住了七年。
他是個孤兒,父母早逝,而且在半年前查出了肺癌晚期。
暴雪天,陸成煜突然呼吸困難,嘴唇發紫地倒在地上。
我裹著薄外套,背著他往最近的急診跑。
“阿棠,快放我下來......別耽誤你......”
我咬著牙沒鬆勁,眼淚混著雪往下掉。
可剛到醫院門口,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停在我們麵前。
陸成煜從我背上滑下來,拍了拍身上的雪,哪還有半分病危的樣子。
他朝我抬了抬下巴,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怎麼樣。
“好了,考驗通過,和我回陸家見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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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僵在原地,手裏的藥瓶掉在雪地上。
弟弟?我弟弟不是在六年前在雪地凍死了嗎?
陸成煜站在我兩步開外,拍著大衣上的雪,那是件我從未見過的羊毛料子。
“你......”
我張了張嘴,聲音發澀,說不出話來。
他沒等我往下說,朝身後的轎車抬了抬下巴。
一個穿西裝的男人立馬捧著文件過來,他掃都沒掃,隻是轉頭看著我。
這男人......
是跟我說陸成煜得了肺癌晚期的醫生。
當時還和我說陸成煜的病是好不了的。
“陸家選兒媳要通過考驗,你這七年做得很好,我爸媽答應了。”
爸媽?他不是父母早逝嗎?
陸成煜往前半步,伸手想拂去我肩上的雪,我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
他的手頓在半空,也沒在意,接著說。
“以後不用住老破小了,家裏有地暖,你冬天不用凍手了,你不是想種花花草草嗎?我讓管家給你留了一個陽台。”
也不等我再開口說話,他便把我拉上車。
車上很暖和。
剛才給陸成煜遞文件的男人,坐在副駕駛,轉過頭叫了我一聲,“少夫人。”
然後轉向陸成煜,恭敬地說道。
“少爺,老爺夫人剛跟您打電話,說等您回家團聚。”
我看著陸成煜滿不在意的樣子,他對我七年的付出熟視無睹。
我指著坐在副駕駛的男人,問道。
“他到底是誰?”
“我的貼身助理。”
陸成煜頭也沒抬地說道。
我依舊無法接受這一切,自己現在就像一個小醜。
“原來這七年,都是你精心設計的一個局......”
我的眼淚模糊了視線。
“你的肺癌,你爸媽的早逝,我們生活的雜亂,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精心設計的局。”
他給我遞了一張紙,讓我擦擦眼淚。
“阿棠,你不該哭的,你已經通過了我們家族的考驗,你以後就是陸家的少夫人了。”
少夫人?
嗬,我頓時冷漠地看著他。
當他被確診肺癌的那一天,我開始沒日沒夜地工作。
為了給他治病,我騎車送外賣摔斷了腿,臉差點破相。
我本以為我們兩個能白頭偕老,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準備再嫁。
七年了,我活在一場騙局裏整整七年了。
“我的弟弟......”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阿離,他還活著?他不是在六年前倒在了雪地裏嗎?”
陸成煜對我點點頭,說道。
我記得阿離死的時候隻有六歲。
六年了,我每天晚上都做噩夢,夢見阿離在雪地裏無依無靠。
而如今,他卻在陸成煜家裏,好好生活長大。
這一切顯得我就像一個笑話......
“這到底是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這是我們陸家的規矩,也是為了確保你不是為了我們陸家的錢,能全心全意地對我好。”
錢?全心全意?
這七年就像一場鬧劇,深深地紮入我的心。
轎車停在一個金碧輝煌的門前,那是我從未見過的豪華。
這就是費盡心思七年讓我經曆考驗的陸家。
也就是我花費七年的時間,換來的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