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躺在病床上,大夫一直喊著我的名字,讓我保持清醒。
“你懷孕了你不知道嗎?要保持情緒穩定,你怎麼把手搞成這樣!”
“還有肚子,尤其不能受到衝撞......哎,孩子保不住了,得手術清宮。”
李嫂見我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臉色嚇得煞白。
“哎,剛剛那個是你母親嗎?她怎麼不見了?”
“家屬呢?得有一個家屬陪同!”
好半天在角落找到了她,醫生焦急地催促她打電話。
打了四五遍,電話那邊才接通。
傅雲霆的聲音冷靜又平淡。
“她在鬧什麼,還鬧到醫院去了,告訴她,要是給安安帶來影響,婚禮就不用辦了。”
“少爺,大夫說少夫人流產了,狀況不太好。”
電話裏輕嗤了一聲。
“懷孕?去年冬她和安安爭執,自己掉進噴泉裏,醫生就說了,她這輩子都難懷孕。”
“告訴喬黎別演了,自己想明白了就感覺滾回來!”
“安安被她嚇到了,我正在安撫她,不要再給我打電話。”
電話裏傳來“嘟嘟”的忙音。
醫生都忍不住罵了一句。
“怎麼會有這麼不負責任的男人。”
電話裏的一字一句,我聽的清清楚楚。
難道我和腹中的孩子加起來,竟真的沒有白念安一片衣角重要?
“人命關天,再不手術,大人都要危險了。”
我被推進了手術室,到底還是沒人陪同。
會診大夫小心地把我手上的皮膚剝落,燙熟的肉刮去。
我的上身不自覺地顫抖,一個護士死死按住我,語氣同情。
“別怕......”
我有點聽不清她的聲音了,我在麻醉裏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我已經躺在病房裏。
“你醒了?子宮清理得很幹淨,但是有個不好的消息......你恐怕以後不會再有身孕了。”
眼淚瞬間都滾落下來。
這是第二次聽到這句話。
上一次有奇跡發生,這次,連一向嚴謹的醫生都沒有用“可能”這種修飾詞。
“我能看看它嗎?”
醫生頓了頓。
“可以,但你一定不要激動。”
我們在一個身體裏生活了幾個月,好歹也要讓我和你見一麵。
“還有......你的手以後會慢慢恢複,但是恐怕不能再進行一些精細的動作。”
“我還能工作嗎?”
他猶豫了一會,“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和你一樣......外科大夫。”
他愣住了,眼底劃過沉痛。
我一下就明白了。
在醫院裏住了三天,我才再見到傅雲霆。
“戲演的差不多就行了,再鬧下去,當心沒法收場。”
他眼底一片不耐煩,看都懶得看我。
“我懷孕了......”
他眼裏劃過驚喜。
“但他被你親手害死了。”
這時,醫生從外麵走進來。
“喬小姐,學校很感謝你願意把胎兒貢獻出來,製成標本......”
我平靜地看著傅雲霆。
“你不想看看他嗎?”
“他會代替我,繼續在我喜歡的事業做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