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哥下葬那天,我爸媽把他的屍骨從墳裏刨了出來扔進糞坑。
他們從外麵領回來一個男人,說他才是我哥。
“大師說了,你哥隻是假死,他才是我們家唯一的繼承人,你別不懂事。”
“我們隻是借用了別人的身體讓他還魂,等他養好身體後就讓你嫂子跟他圓房,你白撿一個大侄子,是你賺了。”
我未婚妻氣得要退婚,我爺爺被氣進了ICU,所有親戚都罵我爸媽瘋了。
我爸媽卻理直氣壯。
“如果你還認我們,就接受他。”
“我們才是一家,外人懂什麼。”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把他們連同那個騙子一起趕出去,沒想到我卻笑了。
“他需要靜養?好,我把主臥讓給他。”
後來,我那個所謂的“哥”和我嫂子鎖在房裏三天三夜,美其名曰培養感情,甚至當眾對我未婚妻動手動腳。
“弟弟,你別誤會,我隻是太久沒見她,親近一下......”
我平靜地將未婚妻護在身後。
“我信你。”
我手中握緊了他那具身體的原主檔案,和我哥的死亡證明,一起鎖進了保險櫃。
1.
靈堂的白幡還未撤下,我爸媽就領著一個男人進了門。
那男人麵色蒼白,身形與我哥顧承宇有七分相似,但眼神裏全是貪婪。
我媽紅著眼圈,抓住我的手。
“淮安,這是你哥,你哥回來了!”
我爸在一旁用力點頭。
“大師說了,承宇隻是假死,現在借著這位先生的身體還魂了。”
客廳裏死一般的寂靜。
我未婚妻謝晚星的臉色瞬間煞白,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爸媽,像在看兩個瘋子。
嫂子沈若微更是渾身一顫,手裏的茶杯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
那個男人,或者說,那個占據了陌生身體的“我哥”,徑直走到嫂子麵前,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若微,我回來了,讓你久等了。”
他的聲音沙啞,完全不是我哥的音色。
嫂子驚恐地後退,撞在桌角上,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媽立刻上前,不滿地推了嫂子一把。
“你這是什麼態度?承宇回來了,你不高興嗎?”
“大師說了,等他身體養好,你們就得圓房,趕緊為我們顧家生下長孫!”
謝晚星再也聽不下去,她衝過來抓住我的胳膊,聲音都在發抖。
“顧淮安!你爸媽是瘋了嗎?你哥已經......”
我抬手打斷了她的話。
我看向那個男人,忽然笑了。
“哥,你剛回來,身體虛弱,我扶你去主臥休息。”
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爸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謝晚星的眼神從震驚變成了失望。
那個男人得意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還是我弟弟懂事。”
我攙著他,路過嫂子身邊時,低聲說了一句。
“嫂子,風大了,關好門窗。”
沈若微猛地抬頭看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聽懂了我的提醒。
我將“我哥”安頓在我哥和嫂子的婚房裏,他毫不客氣地躺在我哥的床上指揮我。
“去,給我倒杯熱茶,要今年的明前龍井。”
我哥從不喝龍井,他隻喝普洱。
我麵無表情地轉身。
“好。”
回到客廳,謝晚星正在和我爸媽爭吵。
“伯父伯母,你們不能這麼荒唐!承宇哥的死亡證明還在我這裏!”
我爸一拍桌子。
“那是醫院搞錯了!我們親眼看到大師為他招魂的!”
我媽拉著臉。
“晚星,這是我們顧家的事,你一個外人,別多管閑事。”
謝晚星氣得眼眶通紅,她看到我,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淮安,你快跟他們說清楚!”
我平靜地從她手裏抽走那張死亡證明,走到那個男人床前。
“哥,你看,他們辦事多不牢靠,把你的證明都開錯了。”
我當著他的麵,將那張紙撕得粉碎,丟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