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
看著我彎下去的腰,佑佑高興地坐在病床上拍手,大罵我是搶他爸爸的壞女人。
顧沉舟眯了眯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的神色讓人捉摸不透。
女兒因為搶救及時,脫離了生命危險。
她在ICU觀察了三天,終於醒了過來。
聽到女兒小聲的喊我媽媽時,我雙腿一軟,強撐多日的力氣瞬間從身體抽離。
精神上一鬆懈,我身體就徹底垮了,直接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睜開眼時,我看到顧沉舟坐在我的病床邊上。
他指尖夾著的煙明明滅滅,我竟從他側臉看出一絲擔憂與疲憊。
我想一定是自己燒糊塗了吧,事到如今他怎麼樣都與我無關。
或許是我看他的神情過於冰冷,顧沉舟突然掐滅了煙。
“你這是什麼眼神?明明是你自己做錯了事情,你在怪我嗎?”
他聲音裏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偏過頭不看他。
“沒有,都是我的錯。”
顧沉舟猛地站起身,一把扣住我的下巴,逼迫我和他對視。
“許嘉寧,你以為這就結束了?比起我曾經為你受到的傷害,你這點苦算得了什麼?當初是誰說會永遠愛我?你的愛就這麼廉價!這麼善變嗎?”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質問鎮住,腦海中閃過一絲荒謬的念頭。
這一世顧沉舟的種種反常,我原以為隻是重生導致的蝴蝶效應,現在看來似乎另有隱情。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道,“顧沉舟,你是不是也重生了?”
他瞳孔一震,“我看你是燒糊塗了!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我聽不懂!”
他轉身離開時碰倒了輸液架,卻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我輕笑,無所謂了,真的。
反正三天後,我和他就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醫生來查房時眉頭緊鎖,說要讓我再去做一個全麵檢查,我的一些檢查數據不太好。
我連忙答應。
沒想到第二天,醫生查房時神色複雜的看著我,“許嘉寧,你的體檢報告出來了,子宮有個惡性肌瘤,需要盡快做手術。”
我一愣,一時間竟然沒反應過來。
見狀醫生耐心解釋道,“許嘉寧,你肚子裏的子宮肌瘤我們已經化驗過了,是惡性的,而且已經長度高達5厘米,現在你必須盡快做手術,切除子宮和輸卵管。不過我看您已經有了有孩子了,就算不能再生育,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我依舊有些發懵,隻是機械地撫摸著腹部,耳邊嗡嗡作響。
就算我不打算再要孩子,但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切除子宮和輸卵管還是一個巨大的衝擊。
我不是沒想要再生一個的。
但是在月子期間,顧沉舟讓我在寒冬臘月跳下河裏給林夏找耳環,我在冰水裏泡了4個小時,不光落下了嚴重的月子病,子宮也嚴重受損。
早就不會再有孩子了。
醫生見我臉色難看,趕緊安慰道,“可能就是最近壓力太大導致的,別太擔心,手術很快的,而且也沒有太大的風險。”
我呆坐了一整,晚上我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了字。
打了一針麻藥後,我渾身動不了分毫,意識卻是清醒的。
我聽到醫生和護士在手術台上竊竊私語。
“看來顧沉舟最愛的還是林夏,他老婆和林夏同時懷孕,為了不讓林夏傷心,竟然讓我們騙自己老婆是得了子宮肌瘤,眼都不眨的讓我們給她做子宮摘除手術!”
“可不是!看來在顧沉舟心裏,老婆連林夏一根頭發絲兒都比不上,日子過成這樣了還不離婚,豪門果然不好進!”
我拚命掙紮,但卻抵不過麻醉效果。
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滴進頭發裏。
手術器械的寒光一次次在我眼前閃過,我終於徹底對顧沉舟死心了。
顧沉舟,這就是你給我的結局。
麻藥漸漸消退時,我終於從昏昏沉沉的狀態中清醒。
我感到有人站在我床邊,溫柔的拉著我的手,聞著對方身上熟悉的煙草味,我渾身一顫。
是顧沉舟。
他俯下身溫柔的摸著我的臉,一個吻輕輕落在我的額頭上。
“許嘉寧,最後一次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傷害你。隻要這次你也不離開我,我發誓我會用後半生來彌補你。”
“我是真的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