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瀾失魂落魄的回到安家。
看到安母還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麵前,沒忍住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她。
未語淚先流。
安母擔憂的拍了拍肩:“寶貝怎麼了,你和柏辰還在鬧矛盾嗎,今天他把我請過去又不來見我,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你手怎麼了,是不是他欺負你了,我去找他算賬!”
安瀾連忙拉住她。
媽媽身體不好,自從爸爸去世後精神狀態也不太健康,她不能讓她再操心了。
“沒事,不小心摔了一跤,醫生說養養就好了。”
“不過我最近有點累了,媽媽過兩天陪我一起去國外散散心吧?”
安母當然同意,隻要是女兒的決定,她總是無條件堅持。
安瀾鼻子一酸,重新撲入母親的懷抱,一顆疼痛到極致的心終於漸漸放鬆下來。
她上樓打開保險櫃,取出裏麵的離婚協議。
一頁一頁的翻著,直至看到最後一頁上看到葉柏辰的親筆簽名。
這是結婚前她爸爸讓葉柏辰簽下的。
爸爸說人心易變,他身體不好,媽媽性格比較軟弱,他必須得為她的寶貝女兒謀求一份保障。
想到這兒安瀾不禁潸然淚下,毫不猶疑的拿起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她不會辜負爸爸的苦心。
次日她將這份離婚協議交給律師,後續一切就交給律師全權處理了。
算算時間,她移民時正好能拿到離婚證。
走出律所時已是正午,一輛熟悉的邁巴赫停在了她麵前。
車窗落下,露出葉柏辰和沈微微的臉。
他看了眼律所心生疑惑:“你想打官司?什麼官司?”
沈微微狡黠的轉了轉眼睛:“該不會是打離婚官司吧?”
安瀾心裏咯噔一聲。
“我的手受傷了,難道不能去告你一個故意傷害?”
葉柏辰緊張的神情驀地放鬆下來,略帶嘲諷的掃了她一眼。
“盡管去告,我看看整個京北誰敢接葉氏集團掌權人的案子?”
“至於離婚......”
他渾身氣息變得淩厲,死死盯著她,像是獵人死盯著專屬自己的獵物。
“沒有我的允許你想都不要想,這一輩子你至死都要呆在我身邊,為我贖罪!”
安瀾臉色白了白,更加慶幸自己沒有把離婚的事告訴他。
這段時間她一定要忍耐,直至順利離開。
沈微微眸光微暗,指甲狠狠殺進掌心裏。
但很快她就揚起笑容:“安姐姐跟我們一起走吧,這兒不好打車,我們送你回去!”
安瀾當即拒絕:“不了,我......”
可下一刻,沈微微就直接伸出手,十分蠻橫的將她拽進車。
拽的還是她受傷的那隻手。
疼痛鑽心,她一陣冒火,想起母親,終是咬牙忍住。
一路上沈微微都嘰嘰喳喳的跟他說話,時不時拿起小零食投喂他。
而葉柏辰總是笑著接過,望著她的眼神滿是柔情。
兩人中間充滿了甜蜜的粉紅泡泡,將外人摒棄在外。
“柏辰哥,我剛拿了駕照,有點手癢,讓我試開一段好嘛~”
她嘟著唇向他撒嬌,聲音甜膩。
葉柏辰滿眼縱容:“好,想試就試吧。”
兩人交換了位置,他體貼的為她係上安全帶。
沈微微興奮的握住方向盤,葉柏辰則在一旁溫柔指導,沒有絲毫不耐,望著她的眼神像是看著最可愛的寶貝。
安瀾坐在後排,看著他們貼近的身形,終是忍不住失神,胸口悶悶的仿佛被大石壓住,疼的她喘不上氣。
她第一次學車時,他也是這樣溫柔的教她。
如今他的柔情、愛意、疼寵嗬護,都給別人了!
她轉過臉,不想再看。
“啊!”
忽然聽到沈微微一聲尖叫,車子不受控的撞破圍欄,直直衝進路邊的池塘裏。
撲通一聲巨響,天旋地轉。
她聽到葉柏辰緊張的呼喚,打破了窗後毫不猶豫的抱住了沈微微。
他的眼神,他的呼救,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他拚勁全力也要護她周全。
而後排的安瀾,他甚至看都沒看一眼。
早春的池水冰寒徹骨,從四麵八方湧進車廂,掠奪人的呼吸。
安瀾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遠,隻覺從身到心,都墜入無邊地獄。
大概是她命不該絕,有路人見義勇為將她救了上來。
岸上沈微微撲進他懷裏後怕的大哭,而葉柏辰沒有一丁點兒責怪,溫柔的安撫她的情緒。
安瀾昏昏沉沉的抱著自己,麵色慘白的發抖,眼裏含著淚水,整個人仿佛要碎了。
葉柏辰不小心四目相對。
他愣了愣,似乎才想起她。
“少整出這幅可憐樣賣慘,微微對我有救命之恩,我當然要先救她。”
“至於你......”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該不會還期盼著我會救你吧,我早就不愛你了,麻煩你搞清楚這一點!”
他的話如同一柄鋒利之極的鋼刀狠狠刺進安瀾的心,攪得她破碎不堪。
安瀾勉強扯了扯嘴角,想要說些什麼來挽回自己可憐的自尊。
可嘴一張,口中卻吐出血來。
意識昏迷的那刻隻有一個念頭。
好痛,痛得她再也不想和葉柏辰有一絲一毫的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