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嵐恢複意識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龐斯年守在床邊,看到她醒了,立刻握住她的手,溫聲道:“秦嵐,你不要擔心,隻是把一半的肝捐給你爸爸,對你的身體和以後的生活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而且,你是我妻子,就算有什麼後遺症,我也會護你一輩子。”
“雖然雯雯與你爸爸的配型適配度更高,可她從小就怕疼,受不了手術的痛苦,不適合捐肝。”
秦嵐這才明白,今天中午綁架她的人是龐斯年派去的。
她雖然不願意給父親捐肝,可人都被龐斯年抓來了,顯然她不捐也不行。
明天做完記憶清除手術後她就要徹底離開,她也不想讓他起疑,影響到她的計劃。
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說陳雯雯怕疼,不適合捐肝,可我還在月子期,身體還沒恢複,我就適合了?”
龐斯年卻避而不答,隻是握緊了她的手,信誓旦旦說道:“以後我會補償你的。”
不論她捐肝後有沒有後遺症,她都是他的妻子,他絕不會不管她。
但陳雯雯隻是他的前妻,如果真有什麼意外,會影響她日後的生活,他也不可能照顧她一輩子。
孰輕孰重,他認為自己分得很清。
秦嵐心裏泛起針紮似的疼,對龐斯年的最後一絲情意卻徹底消散了。
她抽回手,淡淡道:“什麼時候手術?既然是我父親,我給他捐,就當是還了他的生養之恩。”
“查體結果已經出來了,你也已經禁食禁水超過八小時,半個小時後就動手術。”
“行,你出去吧。”
見她神情淡漠,龐斯年心裏莫名一慌。
他總覺得,秦嵐最近的表現,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他剛想說什麼,陳雯雯卻走了進來。
“斯年,我的小腹有點隱隱作痛,是不是昨晚你......”
她的語氣可憐兮兮,卻又意有所指。
龐斯年一驚,有點心虛地看了看秦嵐,見她並未察覺什麼,這才鬆了口氣,趕緊拉著陳雯雯走了出去。
陳雯雯回頭對著秦嵐笑了笑,眼神滿含挑釁。
秦嵐垂下眼去,懶得理她。
看到龐斯年對陳雯雯的緊張和嗬護,她的心中還是難免酸澀。
“沒事,過了明天,這些爛人爛事就徹底忘掉了。”
做完捐肝手術後,秦嵐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
天才蒙蒙亮,身邊空無一人。
手術是通過腹腔鏡方式進行,創傷較小,她強忍著疼痛,悄悄打車回到家,沒驚動任何人,拿了行李就直奔醫院。
她如約進行了記憶清除手術。
整整頭痛了五個半小時,這才把與那五人相關的事徹底從她的記憶裏清除。
盡管身體虛弱,捐肝手術的傷口也疼得厲害,秦嵐的心情卻很好。
她能明顯感覺到,某些桎梏她多年的東西,終於徹底從她的生命裏驅除了。
此刻,她迫切想離開海城。
“師兄,出了點變故,我不能坐飛機了,改坐高鐵來北城。”
“好,到時候我來接你!”
踏上高鐵那一刻,
秦嵐回過頭看了看這座仿佛突然變得陌生起來的城市,心中再無一絲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