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以辭,其實是謝宗廷伯父的私生子。
當年謝宗廷伯父意外身亡後,謝家男丁更加稀薄,家族不忍子嗣流露在外,便將他送到了謝宗廷手上。
謝以辭幼年坎坷,養成了乖張不羈的性子,和謝宗廷這個父親一直不太對付。
謝宗廷蹙眉:
“給我滅了。謝以辭,你是有什麼非抽煙不可的煩惱?”
謝以辭笑得惡劣:
“昨天被一個壞女人給玩了算不算?”
察覺到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宋瑾微猛地抬頭和他對望,緊張得掌心冒汗。
她以為這祖宗明知道他們幹的是見不得光的勾當,不敢聲張的。
誰知他竟不按常理出牌!
謝宗廷怒火稍緩,將謝以辭上下打量了一遍,露出不理解的神情。
畢竟謝以辭那張妖孽的麵孔,和不凡的能力,讓他早早就成為了圈子裏年輕一輩千金們共同的花癡對象,搶手得很。
“謝家的男人,還沒有看上搞不到的姑娘。謝以辭,喜歡就想盡辦法去追,合適的話帶回家來,爸替你掌掌眼。”
謝以辭目光似有若無在宋瑾微身上流轉,看得她脊背發涼,他卻突然低聲笑了:
“好,我先提前謝過父親,等我追到手,一定帶她來見您。”
說完後他轉身離去。
看樣子,他似乎不打算參與老夫人的的生日宴。
最後的這日子裏少見麵也好,免得尷尬。
宋瑾微在心底鬆了口氣。
......
不出宋瑾微所料。
老夫人的生日宴。
果真是鴻門宴。
——不過,並不是衝著宋瑾微來的。
酒過三巡,到了吹蠟燭許願的時候,謝母一個眼神,保鏢不知從哪個房間裏押出來一個哭哭啼啼的姑娘。
“謝先生,救我,我好怕!”
是林芝。
她被毫無尊嚴地綁到了老宅,扔在地上。
謝母態度很強硬:
“玩女人可以,但你縱容她借著你的名號帶著你上頭條,這是給我謝家丟人!我今年的生日願望,便是你在我跟前和這牙尖嘴利的狐媚子斷了,安心在家給我弄個孫子出來。”
素來孝順的謝宗廷看著他的母親,周身帶著不容反抗的威嚴。
“媽,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換個願望吧,這個恕我不能為你實現。”
“你敢為了別的女人讓你媽傷心?”
謝宗廷怒極反笑:“你這麼傷害她的時候,也沒想過我會心疼吧。”
宋瑾微像個旁觀者。
靜靜看著丈夫為愛反抗母親的模樣。
心累得什麼也說不出來。
結婚三年,謝母每次見麵都要想法子折辱宋瑾微,把她一度逼出了抑鬱的軀體化反應。
最嚴重的時候,失眠脫發都不算什麼,隻要提前得知要回老宅,她便會渾身不受控製地顫抖、幹嘔。
這一切,謝宗廷看在眼裏,從不曾插手。
最多車上寬慰兩句:
“媽也是為了我們好,你別放在心上。”
原來,他是會護著自己的女人的。
謝宗廷一步又一步從宋瑾微身邊走到林芝身旁,溫柔地給她解開手腳的麻繩。
如同哄孩子般心疼地拍她後背:
“對不起小公主,是我食言沒保護好你,我這就帶你回家任你處置,好不好。”
林芝嚇壞了的模樣,哭著拚命挽住他的脖頸,二人旁若無人擁吻。
“豈有此理?簡直是反了天了!”
看著眼前這一幕,謝母憤怒地捂著胸口。
反手給了一旁的宋瑾微一個響亮的巴掌。
“你這個沒用的女人!睜大你的眼睛看看!當初我若是早知道你是這樣一個縱容丈夫養明星,忤逆母親的廢物,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過了我謝家的大門!”
鮮血從宋瑾微嘴角滲出,她隻感覺耳朵裏嗡嗡作響。
宋瑾微知道,謝母是氣急了,拿自己殺雞儆猴,想逼自己的兒子回頭認錯。
可,謝宗廷根本不在意她是否被打啊。
他滿心滿眼隻有受了驚嚇的林芝。
他抱著林芝離開決絕的背影讓宋瑾微失去了理智,她紅著眼追了上去,惡狠狠甩出一個巴掌:
“謝宗廷,你混賬。”
謝宗廷生生受了。
語氣疲憊又厭倦:
“你這樣的出身嫁到謝家,我以為你你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捫心自問,一個是老媽子一樣古板無聊的妻子,一個是活潑又有自己的事業的女明星。讓我一輩子愛你一個,宋瑾微,你有什麼價值,你覺得自己配麼?”
“打了打了,氣也撒了,我能帶林芝走了沒?”
她這個老媽子配嗎?
這些年她放棄自己的性格和愛好,一頭紮進去學著做好謝宗廷的賢內助時,還真沒從沒想過自己配不配。
隻記得剛結婚那會,應酬喝多了酒的謝宗廷回家,看到在客廳沙發上等他等到睡著的自己時,那滴真情實感的眼淚。
他半跪在地上,虔誠吻她:“謝謝你瑾微,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家,讓我知道我的努力有歸處。”
原來白月光和白飯粒,不過就是男人的一念之差。
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宋瑾微楞楞地笑了出來,側開身給他喝林芝讓了位置。
聽到大門上關閉的那一刻。
她才終於讓眼淚悄然落下。
是啊,她不配,默默付出的人,本就不配被看見。
不過沒關係。
反正往後餘生,她隻為自己而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