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拍婚紗照的那一天,林芊凝被未婚夫陸宴馳騙進囚籠,懸吊在海上。
緣由是,陸宴馳捧在心尖上的那個女孩被林芊凝弄丟了。
那個女孩,是替代林芊凝十六年的假千金養妹林芯音。
尖刺刺入林芊凝的腳底,劃爛她抓住鐵籠的掌心。
陸宴馳的聲音冷漠。
“我知道你狹隘,容不下音音的存在,想要害她。”
“這裝置完全沉入海麵隻需要五分鐘,這是我對你最後的耐心。”
“說,音音在哪?”
林芊凝望著眼前深愛多年的男人,淚流滿麵。
她不敢相信為什麼曾經待自己這樣好的人,會為了別的女人這樣威脅自己。
第一分鐘,林芊凝想到了自己和陸宴馳的初見。
她是林家丟了十六年才找回的真千金,首次在豪門聚會裏露臉手足無措,是陸宴馳給她遞上了第一塊蛋糕。
第二分鐘,林芊凝想到了自己的婚事。
母親為了家族利益要把她給一個年紀同父親一樣大的男人,是陸宴馳主動上門求娶聯姻,解救她出來。
第三分鐘,林芊凝想起自己利用醫藥專利幫陸宴馳在陸家嶄露頭角。
陸宴馳說,他這輩子就是負所有人,都不負她。
第四分鐘,林芊凝回想起陸宴馳遇到自己養妹時候失態的模樣。
他將盤了十多年的佛珠作為見麵禮,小心翼翼地送到了養妹的手上。
佛子情動,豪門的拍賣會上,林芊凝聽見他們在休息室裏抵死纏綿的黏膩水聲......
海水已經漫上了林芊凝的小腿,刺骨的疼讓她的臉色變得煞白。
陸宴馳眉眼淡淡,嶄新的佛珠在他手裏飛快地繞了幾圈。
“不肯說?”
食人魚在公海上追逐著這艘遊輪,隻要遊輪再慢一點,魚兒便能穿過囚籠縫隙將她一點點啃食幹淨。
“陸宴馳,為什麼?”
林芊凝聲音都在顫抖。
陸宴馳手裏的佛珠又盤了一圈。
“音音是我的命。”
“林芊凝,你若是不說,你死後,你那患了病的養母也不會有任何人願意為她繼續治療,死了也不會有人替她收屍。”
“以陸家現在的影響力,你是知道的。”
心痛早已壓過身上的疼痛。
她的眼淚落下,再多的話都沒有意義。
緩緩開口:“林芯音去了A國的美術學院進修。”
得到了答案的陸宴馳帶著勢在必得的微笑,朝身後擺擺手。
鎖鏈驟然下降,將林芊凝沒入海裏。
海水湧入她的口鼻,窒息的恐懼感遠遠超過了身上漬過海水的疼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拖上了。
她狼狽地趴在地上,看著陸宴馳居高臨下的神情。
就好像,她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一個罪大惡極的犯人。
可明明,他們曾經那麼相愛。
“這是給你的警告,如果還有下一次,就不是這麼簡單的懲罰了。”
她顫抖著吐出一口鹹腥的海水。
陸宴馳沒有看她,撥打著電話,催促著助理準備一份給林芯音的見麵禮,還要一架立刻就能帶他去A國的直升機。
林芊凝在甲板上,蜷縮著自己。
甲板上的風好冷好冷,身上刺刺的疼。
她想起和陸宴馳訂婚宴的那一天,陸家的旁支進來鬧事,打碎了玻璃展台。
她為了保護陸宴馳,摔進玻璃碴子中,性命垂危。
碎玻璃距離心臟就差那一公分。
陸宴馳握著佛珠跪在醫院的窗邊,虔誠祈禱求她平安。
他說:“林芊凝,若是今後有誰傷了你,我一定讓他下地獄。”
可結局是陸宴馳喜歡上了養妹林芯音,並為此傷了她。
林芯音天真爛漫,聲音軟糯,每一次遇見陸宴馳眼底都泛著光。
“姐夫,你來看看我做的陶器好不好看!”
“姐夫,我可以把你做成小陶人嗎?和我的湊成一對。你實在太好看啦!”
“你是茵茵見過的最好的人!”
陸宴馳說,他兒時缺失的溫暖在林芯音身上找回來了。
他感受到了被需要被重視的感覺。
得知林芯音因為林芊凝的到來而被人戲稱“假千金”,他作為陸家私生子更是有種感同身受的憐惜。
他開始把林芊凝當作偷走林芯音人生的小偷,更是直言:“若不是林芊凝,你本該擁有屬於你的美好人生。”
陸宴馳對林芯音的好是相互依偎,甘之如飴。
直升機的聲音在上空響起,陸宴馳回頭看了一眼林芊凝。
“遊輪回去後會有醫療團隊接應。”
“以後別再欺負芯音。你已經搶走她大小姐的身份了,還不知足嗎?”
林芊凝驟然心口一疼,喉間湧上了一股血腥味。
她坐在海邊,等了醫療團隊很久很久。
林芯音給她發來了問候,上麵全是對她遭遇的嘲弄。
【姐姐,海水很冷吧?宴馳這一次太擔心我了才會這樣。】
【如果消失的人是你,他肯定舍不得這樣對我。】
【他現在在給我做糕點呢,可他說比起做糕點,他更喜歡和我做一點別的事情......】
消息末尾不堪入目的視頻裏滿是瘋狂。
林芊凝含淚劃開了手機裏預存的電話。
如果她的婚禮一定要有一個男主角,那就不要陸宴馳了。
都說霍家大少重傷不能人道後,手握傭兵性格暴虐。
可沒人知道,這一命正是她誤打誤撞救下的。
當年他許諾,若是沒有在執行任務中死去,那此一生,隻等她共白首。
不知時至今日,當年的諾言,還算不算數。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霍少霆的嗓音裏隱隱湧動著一種失而複得的喜悅。
此刻他正在海外執行任務的途中。
他答應林芊凝,等他最多半個月,這一次任務結束後他就回來接她成婚。
勢力能及的所有醫藥研究院都是他的聘禮。
這一次,她真的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