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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膝蓋，一寸一寸地彎了下去。

尊嚴算什麼。

隻要我媽能活。

就在我的膝蓋即將觸碰到冰冷地磚的那一刻。

一隻枯瘦的手，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死死地拉住了我。

是媽媽。

她虛弱地搖頭，嘴唇翕動，沒有發出聲音。

但我看懂了她的口型。

她說：“我顧家的女兒，不能跪。”

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在我心裏轟然碎裂，又有什麼東西，堅不可摧地立了起來。

我緩緩站直了身體。

我看著林薇薇，眼神冰冷得像要結冰。

“你會後悔的。”

林薇薇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隨即轉為暴怒。

我的平靜，刺痛了她可憐的自尊心。

“後悔？”

她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對著直播鏡頭喊：“家人們，她說我會後悔！”

彈幕一片嘲諷。

【笑死，死到臨頭了還嘴硬。】

【薇薇姐，別跟她廢話了，快動手！】

林薇薇笑了。

下一秒，她抬起穿著尖細高跟鞋的腳，狠狠一腳踹在我媽的膝蓋上。

“啊——！”

媽媽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直直地跪了下去。

“哐當——”

我手裏的銀色霧化器，也應聲摔落在地。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我甚至來不及去扶我媽。

林薇薇已經搶先一步，彎腰撿起了那個霧化器。

她將它高高舉起，對著直播鏡頭，像在展示一個戰利品。

臉上是扭曲又變態的笑。

“家人們，想不想看魔術？”

“看我怎麼把這個‘救命道具’變沒！”

話音未落。

她猛地將霧化器狠狠砸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麵上！

“砰！”

一聲脆響。

她還不解氣，抬起腳，用那十厘米的尖銳鞋跟，一下，又一下地碾了上去。

“哢嚓......哢嚓......”

精密的零件和銀色的外殼，瞬間變成了一地狼藉的碎片。

媽媽跪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

看著那唯一的生機，被碾成粉末。

她渾濁的眼睛裏，最後的光，徹底熄滅了。

“噗——”

一口鮮血，從她嘴裏噴湧而出，染紅了身前的地麵。

她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呼吸，在瞬間變得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