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世,我的未婚夫親手把我全家送上了斷頭台。
他誣陷我是恐怖分子,讓父親開槍自殺,母親被民眾活活打死,弟弟被同學活埋。
而我,在法庭上聽完家人的死訊後,被判處死刑。
再睜眼,我回到未婚夫發送誣陷郵件的清晨。
提前疏散可能遇襲的學校後,我追查未婚夫的下落,卻發現他已加入極端組織。
碰到商場炸彈威脅事件時,我聽見歹徒要求誌願者替換人質。
拉開那個抱著嬰兒的母親,我舉起雙手走進警戒線:
“我家裏人身居高位,比她們更有用。”
1
法庭上冷得像冰窖。
法官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賀書語,經查實,你作為主犯,策劃並參與了‘恐怖襲擊案。”
“造成三百四十七人死亡,一千二百餘人受傷。”
“社會影響極其惡劣,罪無可赦。”
我穿著囚服,平靜地聽著。
屏幕上開始播放新聞。
“賀建國,因涉嫌包庇恐怖分子女兒,畏罪自殺。”
畫麵上是我父親辦公室裏那張帶血的沙發。
他終究還是沒扛住同僚的口誅筆伐。
“某研究院院長,賀書語之母,在回家途中被失控的受害者家屬圍堵。”
“因傷勢過重,搶救無效死亡。”
屏幕上是我母親倒在血泊中的樣子,身上全是石塊和爛菜葉。
“學生賀羽時,被發現活埋於學校後山。”
“據其同學交代,他們無法容忍與‘恐怖分子的弟弟’共處一室。”
那是我的弟弟,賀羽時。
才二十二歲。
法官宣判的聲音再次響起。
“判處賀書語死刑,立即執行。”
我笑了。
真好。
終於可以去見他們了。
注射藥物推進身體。
意識開始模糊。
阮江,我的好未婚夫。
你真行。
為了你的“理想”,毀了我全家。
要是有來世......
我一定讓你,血債血償。
......
再次睜眼,是熟悉的天花板。
我猛地坐起來。
這不是我和阮江的婚房嗎?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沒有鐐銬,白皙,完整。
床頭的日曆上,紅圈圈出了一個日期。
我重生了。
回到了爆炸案發生的當天清晨。
身邊的男人動了一下。
是阮江。
他伸出手臂,熟練地將我攬入懷中。
“怎麼了書語?做噩夢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我卻隻覺得徹骨的冰冷。
我強忍著掐死他的衝動,把頭埋進他懷裏。
“嗯,夢到家裏出事了,好害怕。”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
“傻瓜,有我在呢,叔叔阿姨能出什麼事?”
“再睡會兒吧,還早。”
我閉上眼睛,假裝睡著。
心臟卻在瘋狂地跳動。
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正在小心翼翼地抽開手臂。
然後他躡手躡腳地下了床。
黑暗中,我睜開一條縫。
他打開了電腦。
屏幕的幽光照亮了他專注的臉。
那張我愛了五年的臉,此刻看起來像個惡魔。
我認得那個界麵。
那是一個加密郵箱的後台。
前世,就是這封郵件,附帶著無數偽造的證據,將我釘死在恥辱柱上。
我悄悄摸到手機,調整到錄像模式。
鏡頭對準了他的電腦屏幕。
誣陷我竊取國家機密的文檔。
偽造我與境外勢力聯係的聊天記錄。
甚至還有我“親自”布置炸彈的合成照片。
一應俱全。
我的手抖得幾乎拿不穩手機。
他似乎有所察覺,回頭看了一眼。
我立刻閉上眼睛,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他沒有懷疑,轉回頭繼續操作。
發送鍵被按下的瞬間,我的心也沉到了穀底。
做完這一切,他合上電腦,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他俯身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
“早安,我的小英雄。”
然後他走出了臥室。
我立刻從床上彈起來,衝進衛生間。
打開水龍頭,用巨大的水聲掩蓋我的哭聲。
我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爸爸,媽媽,小羽。
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你們出事了。
絕對不會。
2
我整理好情緒走出衛生間。
阮江已經買好了早餐。
“快來吃,你最愛的蟹黃包。”
他殷勤地給我剝好一個雞蛋。
我看著他,心裏全是殺意。
但我知道,現在還不行。
我需要證據,需要一個能把他和他的組織一網打盡的機會。
“我今天沒什麼胃口,你自己吃吧。”
我找了個借口。
“對了,我昨天放在床頭櫃裏的那枚胸針你看到了嗎?”
他愣了一下。
“胸針?沒有啊,是不是掉到哪裏去了?”
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
“可能吧,我再找找。”
我開始假裝翻找,實際上是在搜查他的東西。
床頭櫃,沒有。
衣櫃,沒有。
我鑽到床底下。
在床板和床墊的夾層裏,我摸到了一個冰冷的硬物。
我拿出來一看,瞳孔驟然收縮。
那是一枚黑色的徽章。
“黑色黎明”。
前世審判我時,檢察官提到過的極端組織。
原來如此。
我的未婚夫,是這個組織的臥底。
或者說,是他們打入我們家的棋子。
“找到了嗎?”
阮江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我迅速把徽章塞進口袋,從床底爬出來。
“沒有,估計是丟在外麵了,算了,不要了。”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你臉色怎麼這麼差?真的沒事嗎?”
“沒事,就是有點累。”
“我先去公司了,今天有個重要的會。”
他走過來想抱我。
我下意識地躲開了。
他的臉色沉了一下,但很快又恢複了溫柔。
“好,那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他走後,我立刻衝到電腦前。
他的電腦有密碼。
我試了我的生日,不對。
試了他的生日,不對。
我忽然想起了什麼,輸入了那枚徽章的名字。
“BlackDawn”。
電腦解鎖了。
我感覺全身的血都涼了。
我點開一個加密文件夾。
裏麵全是觸目驚心的內容。
炸彈的製作流程圖。
和恐怖分子的聊天記錄。
其中一條讓我如墜冰窟。
“小學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下午三點,準時引爆。”
“嫁禍給你未婚妻的材料也準備妥當,你真是為組織犧牲巨大。”
下麵是阮江的回複。
“她不過是我接近賀家的工具,能為我們的事業獻身,是她的榮幸。”
我差點把電腦砸了。
小學!
那裏麵有多少孩子!
3
我立刻抓起手機,衝到外麵的公共電話亭。
我不能用自己的手機,會被追蹤到。
我用紙巾墊著話筒,捏著嗓子模仿男聲。
“喂,110嗎?我要報警。”
“城南實驗小學被人安裝了炸彈,請立刻疏散所有學生!”
對麵顯然被嚇到了。
“先生請您冷靜,請問您的姓名和位置?”
“別廢話了!再晚就來不及了!”
我吼完就掛了電話。
我不能暴露自己。
回到家,我給我爸發了條短信。
“爸,我身體不舒服,想去醫院做個檢查。”
這是我們父女間的暗號。
意思是,我遇到了麻煩,需要幫助。
做完這一切,我換了身不起眼的衣服,戴上帽子和口罩。
阮江,我倒要看看,你今天還要耍什麼花樣。
我遠遠地跟在阮江的車後麵。
他沒有去公司。
而是開向了郊區的一座廢舊倉庫。
我把車停在遠處,悄悄摸了過去。
倉庫裏傳來對話聲。
我貼在生鏽的鐵門上,從門縫往裏看。
裏麵有五六個人,都戴著麵具。
為首的那個,身形和阮江一模一樣。
另一個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阮江,這次幹得不錯。”
“等炸了那個商場,拿到賀建國的安防路線圖,我們的事業就成功了一半。”
我心裏一驚。
商場?
他們不止要炸小學?
“張哥放心,賀書語那邊我已經安排好了。”
阮江的聲音。
“她現在肯定以為我們是要炸小學,說不定已經報警了。”
“正好可以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等他們發現那隻是個假炸彈時,市中心時代廣場的‘煙花’,也該綻放了。”
這個混蛋!
他居然連環計!
張明華大笑起來。
“好小子,有你的!”
“能親手把自己的未婚妻送上斷頭台,夠狠!”
“不過你放心,等我們成功了,你就是最大的功臣。”
阮江的聲音冷得像冰。
“我從來沒愛過她。”
“她和她的家庭,都是我們前進路上的絆腳石,必須被清除。”
我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血順著指縫流下來,我卻感覺不到疼。
我悄悄拿出手機,打開錄音。
必須錄下來。
這些都是他們的罪證。
“都準備好了嗎?下午兩點,準時行動。”
“是!”
4
就在這時,一個巡邏的恐怖分子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心跳到了嗓子眼,立刻閃身躲到一堆廢棄的輪胎後麵。
他走到門口,探頭看了看,沒發現異常,又走了回去。
我嚇出了一身冷汗。
膝蓋在躲藏的時候撞到了石頭上,鑽心地疼。
但我不敢動。
我必須等到他們離開。
十幾分鐘後,倉庫的門開了。
他們陸續走了出來,開著幾輛破舊的麵包車,朝市區的方向駛去。
我一瘸一拐地回到車上,發動了汽車。
時代廣場。
我必須趕在他們前麵。
我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時代廣場。
這裏是市中心最繁華的商場,人山人海。
我衝進商場,想要找到炸彈的位置。
可是商場太大了,我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我拿出手機想報警。
沒有信號。
該死,他們屏蔽了信號。
我急得滿頭大汗。
就在這時,商場中央的廣播突然響起。
“各位顧客請注意,從現在開始,本商場由我們‘黑色黎明’接管。”
一個沙啞的聲音傳遍了每個角落。
“不想死的,就乖乖待在原地。”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尖叫聲,哭喊聲,亂成一團。
幾個戴著麵具的男人從各個角落衝了出來,手裏拿著槍。
他們把所有人都趕到了中央大廳。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我們。
十幾名人質被他們推到前麵,跪在地上。
其中有一個年輕的母親。
她懷裏還抱著一個看起來隻有三四個月大的嬰兒。
嬰兒被嚇得哇哇大哭。
母親也嚇得渾身發抖,臉色慘白。
為首的那個男人,是張明華。
他拿著一個擴音器,對著外麵喊話。
“外麵的警察聽著!”
“給你們半個小時,找一個人過來當人質。”
“否則,我每五分鐘殺一個人。”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警察的談判專家在外麵喊話。
“你們不要衝動!有什麼要求可以談!”
張明華冷笑一聲。
“我的要求就是這個。”
“我數到三,你們不把人送過來,我就先從這個吃奶的娃娃開刀。”
5
他一把將那個嬰兒從母親懷裏搶了過來。
母親撕心裂肺地哭喊著,撲過去想搶回孩子。
被另一個恐怖分子一腳踹開。
我看著那個在空中揮舞著小手的嬰兒。
想起了前世被活埋的弟弟。
不行。
我不能讓悲劇重演。
我深吸一口氣,從人群後麵走了出去。
我拉開那個癱軟在地的母親。
然後舉起雙手,對著張明華大喊。
“別動那個孩子!”
“我是賀書語,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
“我比她,比這裏所有人都更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