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淺淺瞞著沈硯司接了一個哭喪的活,滿心都是攢夠手術的錢給他一個驚喜。
畢竟他為了自己和沈家決裂,她想著一定治好他的病,然後一生一世在一起。
可就在她跪地哭喪五個小時候拿著掙來的一千塊錢趕往夜店兼職時,包間內的談笑聲,卻將她徹底澆醒了。
“阿硯,晴雪馬上就回國了,那個哭喪女怎麼辦?”
“聽說她為了給你攢夠手術費,一天兼職好幾份,這才結束一場哭喪又要趕往夜店了?”
“她要是知道你是沒病的沈氏總裁,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故意玩這一出裝窮遊戲,會不會氣得想死啊?”
周淺淺透過門縫看到裏麵的沈硯司,身子瞬間僵住。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識地想看包廂內的情況。
下一秒,她看到沈硯司坐在C位,穿著華麗,手腕上黃燦燦的金表富貴無比,和之前窮酸病殃殃的模樣天差地別。
他嗤笑一聲,眼中滿是不屑。
“死?哭喪女的賤命不值錢,死了就死了。”
此話一出,包間內一陣轟鳴,紛紛誇讚他禦女有方。
“不過哭喪女的嗓音尖細,在床上一定叫的很浪吧?”
“老子玩這麼多女人,哭喪女還沒玩過呢?”
“就是,周淺淺那臉蛋和身材也很哇塞,要不等晴雪回來後,給我們玩玩?”
一句句惡心的話充斥在周淺淺的腦海,她渾身血液幾乎凝固,無法呼吸。
她渾身顫抖,眼淚控製不住往下流。
這是身患絕症要巨額手術費的沈硯司,是兩年前為她和家族決裂說“會永遠愛她”的男友,怎麼會突然沒病,突然有了未婚妻?
兩年前,她和沈硯司在沈老爺子的葬禮上第一次見麵。
當時的沈硯司是江城出了名的花花公子,身邊的女人更是數不勝數,人人都說他這輩子都不會結婚。
直到遇到周淺淺,當時的她即使穿著喪服也難掩清麗之色,讓看慣庸脂俗粉的沈硯司再也挪不開眼。
自此,所有人都說沈硯司栽在她手裏了。
他開始瘋狂追求周淺淺,看她過的清苦送房子車子,二話不說把相依為命的爺爺安排在江城最好的療養院一住就是兩年,甚至還要不顧沈家的反對娶她進門,為了讓她安心他們先領了結婚證,他說“你是我此生摯愛......”
周淺淺是個孤兒從小性格敏感,但沈硯司所作所為還是融化了她的心,她深陷沉淪其中。
本以為相愛可抵萬難,卻沒想到他突然生了病。
原以為拚命攢錢治好他的病,他們兩人相互扶持奮鬥也會幸福生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場驚心策劃的騙局?
周淺淺的雙眼猩紅一片,狠狠搖頭。
她不信!
裏麵的談笑聲還在繼續,沈硯司貌似心情很好大手一揮。
“今晚全場消費,本少買單!”
一瞬間整個包間全是沸騰和恭維聲。
緊接著服務員一個接著一個往裏麵送酒水,嘴裏還在小聲嘟囔著。
“聽說了嗎?888號包間整晚消費二十多萬!”
“對沈家太子爺沈硯司來說,這些都是小錢,灑灑水......”
輕飄飄的幾句話,就把她全身的力氣抽幹抽淨。
這兩年,她拚死拚活,哭喪哭的聲帶受損,幹活幹的滿手老繭,甚至因為哭喪要一直跪著,膝蓋的半月板都嚴重受損到走路時常跌倒......
想到這,一種無力感瞬間席卷她的全身,幾乎要生生壓垮她的身軀。
突然,她口袋中的手機瘋狂震動。
“周小姐,你爺爺生命垂危......”
周淺淺的心瞬間被揪起,一邊跑一邊對著聽筒嘶吼,“救人,先救人!”
她掛斷電話,心急如焚地跑到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
短短十幾分鐘的路程,周淺淺感覺度日如年,車剛停下她就飛奔進醫院,好幾次差點要摔倒。
等她終於趕到爺爺病房時,就聽到一道尖銳的機器聲。
“滴滴滴滴~”
爺爺的心電監護儀在急促的呼吸聲中驟然形成一道直線。
“醫生,醫生!!”周淺淺對著病房外嘶吼,“快救,快救人,我爺爺他......”
醫生護士衝進來把爺爺團團圍住,她的身子像個篩子,顫抖到無法呼吸。
“周小姐,請您出去,我們要去患者實行搶救。”
她被護士推搡出病房,無助的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就在這時,耳畔傳來護士們的小聲議論。
“聽說救命的機器被沈家太子爺沈硯司給狗用著......”
“那個狗可是林家千金林晴雪的寶貝,怪不得舍得用這麼貴的儀器。”
“沈硯司對林晴雪真是愛屋及烏,之前那個窮酸女人上位的事情果然是假的,誰願意為了那樣一個女人,放棄這......”
周淺淺的眼淚滴落在水泥地上,濕了一片。
心臟疼的她直不起來身子。
她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打緊急聯係人沈硯司。
可電話響了兩聲後,就被掛斷。
再打過去,已經提示無法接通。
三遍四遍五遍......
都無法接通。
這一刻,周淺淺徹底失去了力氣,一個絕望的念頭閃現腦海,沈硯司為了教訓她,不讓醫院救爺爺。
下一秒,病房的門打開。
醫生臉色麵露遺憾,無奈地搖搖頭。
“節哀。”
那天,周淺淺失去了這世上唯一的親人,而害死他的罪魁禍首是她最愛的男人沈硯司。
與此同時,那晚的新聞頭條皆是“林家千金林晴雪回國,神秘男人高調接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