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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綁定「虐文女主係統」七年,

我替溫言辭的白月光試藥抽血。

跟在他身邊的每一年我都許願他能愛我。

他說:「清清,隻要你聽話,總有一天我會愛你。」

係統每天給我洗腦:「宿主再堅持一下,虐值達標即可兌換HE結局。」

直到他親手給我注射完特效藥,看著我嘔血,

溫柔道:「再忍忍,小柔等不及了。」

我看著他的臉一種極致的毀滅欲望湧起:

「警告!本係統遭不明力量入侵…滋滋…綁定錯誤…」

「啟動…緊急預案…綁定最近…高能量生命體......」

「痛覺共享…係統…強製安裝......」

「綁定目標:溫言辭。」

「安裝完畢。祝您…玩的盡興......」

1.

針頭刺進我手臂血管的時候,冰涼的液體混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味,席卷我的身體。

溫言辭就站在我對麵,白大褂一絲不苟,

金絲眼鏡後麵的眼神冷靜得像在觀察一件實驗儀器。

「忍一忍,楚清清。」

他的聲音沒什麼溫度,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催促,

「這藥剛研發出來,副作用不明,小柔身體弱,受不住任何風險。」

聽著他冰冷的聲音我好像又聽到了七年前在我腦海中浮現的聲音。

從小時候起我就喜歡溫言辭,我追著他的腳步,從小學到高中再到大學。

可他總是對我愛答不理,直到我遇到了「虐文女主係統」

它說,我是這個世界的女主,現在所有的苦都是我跟溫言辭愛情達成HE結局的必要過程。

隻要我跨過去就會幸福一生。

我信了,因為那時我真的很愛他。

就這樣那個名為HE結局的胡蘿卜一直釣著我在溫言辭身邊呆了一年又一年。

隔壁病床上,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秦藝柔小聲說:

「辭哥哥,要不......算了吧?清清姐看起來好難受。」

看,她總是這樣,用最無辜的語氣,把我推向更深的深淵。

就像大二那年聯誼會上,我剛給自己倒了杯溫水,

溫言辭拽著哭哭啼啼的秦藝柔來到我身邊。

「楚清清,你是不是有病,走路不看路嗎?你要眼睛幹嘛使的。」

「小柔好心給你遞酒,你不接就算了,故意潑她一身是什麼意思。」

他的聲音很大,大到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我。

我剛要開口解釋,秦藝柔就打斷了我。

「辭哥哥,你別吼清清姐了,是我自己笨,拿酒的時候沒拿穩,撒在衣服上的。」

「對不起啊,清清姐,毀了你的好心情。」

我看著她雙手抱著溫言辭的胳膊,心裏很難受,啞聲道:

「明明是她自己走路絆了下腳,往我身上倒時帶翻了桌上的酒。」

「你還狡辯,剛剛小柔好心幫你說話,你不領情就算了還反咬她一口。」

「楚清清,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是這麼惡毒的人,你是不是就見不得小柔好。」

說著他就直接端起我剛倒的溫水,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潑了我一身。

而且當時我還穿的白色的裙子,水潑過來時,我尖叫一聲蹲下身環抱自己。

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在場好多道不懷好意的目光。

他看都沒看我一眼,拉著秦藝柔就走了。

淚水止不住的流,無助和屈辱將我淹沒,還是一個學姐脫了自己外套遮住我,將我拉走的。

而此刻我疼得指尖都在哆嗦,胃裏翻江倒海,卻死死咬著嘴唇沒吭聲。

腦子裏,一個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正在用毫無波瀾的機械音給我打雞血:

「宿主請忍耐。當前虐值+10。累計虐值9987/10000。」

「即將達成HE結局條件‘為愛犧牲一切’,請宿主繼續保持。

目標人物溫言辭好感度波動檢測:無變化。」

這麼多年。如同一場漫長而荒誕的演出。

從十八歲溫言辭遇到秦藝柔開始,我就成了他專門為她養的藥人。

肆意踐踏…

她得了罕見的血液病,需要定期換血,我就成了她的移動血庫。

她藥物過敏,每一種新藥,都必須由我先試過副作用。

上次她腎功能衰竭,溫言辭就差一點簽了我的腎源移植同意書。

自從認識他,我好像迷失了自我。

我演繹著深愛溫言辭的可憐蟲,為他模仿另一個女人的喜好,

替他心愛的人試藥、獻血。

而那個虛無縹緲的HE結局,隻不過讓我成為了係統筆下最順從的提線木偶。

愛嗎?或許曾愛過吧

但早已在一次次冰冷的抽取和痛苦中,風幹了。

此刻,看著溫言辭那理所當然的側臉,

聽著腦中那冰冷的計數,一種極致的厭倦和某種未知的瘋狂,悄然攫住了我。

這出戲,我演膩了。

「好了。」溫言辭利落地拔出針頭,

棉簽隨意的往針孔處一按,仿佛處理掉一塊用過的紗布。

他甚至沒有看我一眼,而是轉身看向秦藝柔,

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別擔心,小柔,等確認藥物安全了,你很快就能康複。」

我倚著冰冷的牆壁,感受著那藥物如同活物般在血液中啃噬。

眩暈,反胃,心臟在胸腔裏快速的跳動。

毀滅的欲望與巨大的痛苦交織,幾乎要將我的理智撕裂。

就在意識即將渙散的邊緣。

「叮!警告!警告!」

「檢測到宿主核心意識強烈排斥!係統邏輯鏈崩斷!」

「遭遇未知力量覆蓋!核心程序崩潰!」

「滋滋…錯誤…強製卸載......」

一陣冰冷的、仿佛能撕裂靈魂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虐文女主…係統…權限剝奪......」

「緊急協議啟動…鏈接最近高維生命體......」

「痛覺共享…模塊加載......」

「綁定目標:溫言辭。」

「安裝完畢。祝您…玩得盡興。」

萬籟俱寂。

2.

一股全新的、冰冷而磅礴的力量蔓延我的四肢百骸。

「痛覺共享嗎。嗬…還不錯......」

我緩緩抬起頭,目光精準地投向溫言辭。

他正背對著我,仔細地為秦藝柔整理被角,姿態溫柔繾綣。

一個瘋狂的,不再是幻想的念頭清晰的從我腦海裏蹦出來。

溫言辭,請和我一起墜入這無盡的深淵吧。

「咳......」一陣無法抑製的劇烈痙攣襲來,

我猛地咳出一口暗色的血,濺落在冰冷的地麵,像綻開了一朵詭異的仇恨花。

身體不受控製地蜷縮起來。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

背對著我的溫言辭,身形驟然一僵!

他手中的玻璃杯脫手墜落,“啪”地一聲,

在地板上碎裂成無數個殘片。

他如同被無形的雷霆擊中,猛地捂住心口,

臉色也在瞬間褪得慘白,額角青筋暴起,

大顆的冷汗頃刻間浸透了他白色的襯衫。

「辭哥哥?!你怎麼了?!」秦藝柔的驚呼帶著真實的恐慌。

溫言辭彎下腰,呼吸急促而困難,

他臉上浮現難以置信的表情,艱難的轉過頭。

那雙總是蘊藏著冷漠與掌控一切的眼睛裏,

此刻被巨大的驚駭和同步的劇痛徹底淹沒。

他的視線,死死鎖定了地上咳血不止、卻緩緩抬起頭的我。

劇痛讓我的視野微微模糊,但我卻精準地捕捉到他眼中的恐懼。

隨即嘴角難以自抑地向上彎起一個弧度,

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種發現新奇玩具的、饒有興味的表情。

我用指尖輕輕抹去唇邊的血跡,動作甚至稱得上優雅,

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平靜:

「溫先生......」

「溫總......感覺......怎麼樣?」

「這份驚喜喜歡嗎?」

溫言辭是被一陣尖銳的頭痛給痛醒的。

像電鑽在頭蓋骨施工。

他痛苦的低吼,捂著腦袋坐了起來,冷汗濕透真絲睡衣。

又來了!

自從三天前給楚清清試完藥,這種莫名其妙劇痛就如影隨形。

而且每次痛,都會收到手下彙報林小姐又不舒服了!

第一次,他半夜心臟驟痛,喘不上氣。

手下說楚清清在地下室吐血暈過去了。

第二次,他開會胃部絞痛,當場失態。

醫生說楚清清胃出血。

這是第三次!

「又怎麼了?!」他暴躁的朝外吼到。

管家老錢臉色發白站在門口:

「先、先生......楚小姐她......撞到了頭,起了好大一個包......」

溫言辭:「......」

他媽的!

他恨不得現在就去掐死楚清清!

但他不敢。

他甚至不敢讓她受一點點傷!

那天晚上他不信邪,衝去地下室找她算賬,

看見她因胃疼蜷縮角落,臉色白得像紙。

他火冒三丈,想踹她一腳。

結果!

腳還沒碰到她,自己腹部就傳來一陣劇烈絞痛!

那痛感無比真實,好像再經曆痛苦的就是他本人,

他痛到當場跪在楚清清麵前,吐得昏天黑地。

而那個罪魁禍首,隻虛弱抬起眼皮,看著他狼狽樣子,嗤笑一聲。

那笑聲,像耳光狠狠扇在他臉上。

從那一刻起,溫言辭明白了。這不是巧合,不是陰謀。

這是一種他無法理解、無法掌控的該死綁定!

他陰沉著臉,忍著頭痛開口問道:「她怎麼樣了?」

老錢小心翼翼的回複:「醫生看過了,說皮外傷,冰敷一下就好了......」

話沒說完,溫言辭感覺自己額頭尖銳疼痛開始減緩,變成隱隱的鈍痛。

溫言辭強壓著殺人的衝動,從牙縫擠出命令:

「把她......從地下室請上來。

安排最好客房,讓張院長帶團隊過來,

做最全麵檢查!立刻!馬上!」

老錢眼睛瞪得溜圓不可置信:

「啊?先、先生?您說......請上來?給楚小姐做檢查?」

那可是給秦小姐試藥的藥人啊!

「聽不懂人話嗎?!快去!」

溫言辭抓起煙灰缸就砸了過去,又因動作太大扯到額角處,疼得倒抽冷氣。

老錢連忙去了地下室。

一小時後,我躺在了比秦藝柔病房還豪華的套房裏。

最好的醫生團隊圍著我,用最先進的儀器做裏外細致檢查。

溫言辭站在病房外透過玻璃往裏看。

護士小心翼翼給我額角淤青上藥。

連醫生都恭敬的詢問我哪裏不舒服。

看著這一切我覺得即荒謬又可笑。

溫言辭此刻覺得心裏堵得厲害。

這種失控讓他暴躁,更多是難以言喻恐懼。

那種和楚清清感官相連的恐懼。

張院長拿著厚檢查報告出來,臉色凝重。

「溫總,」張院長推推眼鏡,

「楚小姐身體情況......非常不樂觀。」

溫言辭心猛地一沉,熟悉心悸恐慌感又來:「說清楚!」

「長期大量的頻繁試用未驗證藥物,她肝臟、腎臟、造血係統都遭到嚴重不可逆損的傷害。

長期營養不良過度抽血,身體極度虛弱。

而且這次新型特效藥,更是雪上加霜,引發急性腎衰竭先兆......」

溫言辭聽著,每字都像錘子般重重的敲在心上。

隨著張醫生的描述,他清晰感覺自己肝臟隱隱作痛,

腎臟發酸發脹,莫名虛弱感眩暈感襲來。

他扶住牆,臉色越來越白。

這些話,他以前不是沒聽過。

但他從不在意。

隻覺得一個藥人而已,壞了就壞了,隻要能救小柔,都是值得的。

可現在,當這些傷害清晰同步反饋到自己身體時,

他才第一次真正意識到,過去七年他對楚清清都做了什麼!

那不是對待一個人。那甚至不是對待動物。

更像是在淩遲!慢性謀殺!

「能......能治好嗎?」溫言辭聲音發抖。

張院長沉重搖頭:「很難。隻能盡力用最好藥和設備維持,延緩衰竭速度。

但是......溫總,您要做好心理準備,楚小姐壽命......恐怕......」

「恐怕什麼?!」溫言辭猛地抓住張院長衣領,眼裏透著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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