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天是喻景行的訂婚宴,身為和他交往了五年的女朋友,雲曉夏沒有和他一起站在舞台上,而是坐在後台,手中拿著一張數額不菲的支票。
喻景行的大哥坐在她的對麵,表情冷峻疏離。
“景行已經同意聯姻,這幾年你做得很好,一個月後我會安排你出國,沒有人能找到你。這張支票裏的錢足夠你用一輩子了。”
雲曉夏捏緊了手裏的支票,沒什麼表情地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見此,喻言晟反倒皺起眉,“你真的沒有嫁進喻家的打算?你跟了景行五年,我以為你早就真的愛上他了,會舍不得離開。”
雲曉夏無力地扯了扯嘴角,之前她也覺得真的到了這一天時,她會和喻言晟據理力爭,哪怕什麼都不要,哪怕跪下來求他,都要留在喻景行的身邊,但現在,她的心中隻想快點離開那個相處了五年的戀人。
她沒有解釋什麼,“這是我們的約定,我不會食言的,等時間一到,我就會立刻消失,再也不會出現。”
說完,她的電話響起來,是喻景行打來的。
雲曉夏的手指下意識的攥緊,隨後接起。
“你去哪了?今天是我和昕昕的訂婚宴,她胃疼,快點送藥過來。”沒有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喻景行直接掛斷了通話。
雲曉夏朝著喻言晟勉強笑了下,起身離開。
帶著胃藥,她走進了喻景行的訂婚宴現場。
這裏的一切都刺得她眼疼,不管是地址,裝潢,還是裏麵的布置,門口放著的花束,都是她曾經和喻景行提過的,可現在全都成了另一個女人的宴會。
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著手心,走到了喻景行的身邊。
他今日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將他整個人襯得英俊無比,在他的旁邊,挽著一個漂亮的女人,是他今日訂婚的對象。
雲曉夏出聲,“胃藥,我拿來了。”
這時候,周圍的人好似才注意到她,紛紛投來了揶揄的目光。
“景行,這就是你大哥找來接近你的女人啊?現在你都訂婚了,她竟然還賴著不走,也真是厚臉皮。”一個公子哥嗤笑。
喻景行沒有否認,嘴角勾起了諷刺的弧度,“她收了我哥那麼多錢,當然要好好伺候我了。”
另一個公子哥立刻嬉笑著,“聽說你之前差點就向她求婚了?”
說到這件事,喻景行的臉色陰沉下來。
半晌後,他冷冷地發笑,“幸好是差一點,她這種女人,根本不配我娶她。見錢眼開,隻要有錢什麼都能做,活該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這句話像一把刀似的紮進雲曉夏的心裏,她強行壓住自己酸澀的心情,一如既往的向著喻景行笑了下。
“是啊,你大哥又給了我很大一筆錢,你不能喝酒,今天早點結束吧,我回去給你熬湯。”
沒人注意到,喻景行快要把手中的酒杯給捏碎了。
他看向雲曉夏,眼神冷漠,“既然這樣,那你替我喝,你不是收了錢嗎,那就把酒全都喝了。”
現在宴會才開始不久,桌上的酒還是滿的。
雲曉夏隻猶豫了一秒,就輕輕點頭,“好,我替你喝。”
她拿起桌上的酒瓶,仰頭直接往自己的嘴裏灌。冰涼刺激的酒液被她用不要命的方式喝下去,讓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姚黎昕拽了下喻景行的袖子,“景行,算了吧,不要太為難雲小姐了。”
喻景行的眼神陰沉得快要滴出水,“既然選擇拿錢,那就是她應該做的事。再上兩瓶酒,今天都必須喝個盡興才能走。”
說著,喻景行讓酒侍又拿來幾瓶酒,雲曉夏沒有拒絕,在所有人的視線下一瓶接著一瓶的喝,到最後,她捂著嘴,喝到胃部劇痛,才強撐著喝完了最後一瓶。
放下酒瓶的時候,雲曉夏的臉色慘白無比,她看向喻景行,還沒說出一個字就筆直地倒了下去。
等到雲曉夏醒來的時候,宴廳裏漆黑一片,一個人都沒有。她早已習慣了這種對待,跑到衛生間裏大吐特吐,直到把胃裏全部東西都吐了個幹淨,她才抬起頭,從鏡子裏看見了自己蒼白的臉色。
她顫抖著身體,終於忍不住哭出來。
五年前,她是學校裏人人皆知的貧困生,母親去世,父親重病,讓她一到學校就受盡了欺辱,是喻景行路過幫了她。從此以後,她對喻景行就展開了長達一整年的追求,她給他買早飯,給他送水,給他織圍巾,她能在他的樓下等幾個小時,就為了見到喻景行一麵。
所有人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就連雲曉夏自己也覺得她在做一件不可能的事。
但喻景行偏偏同意了,他們正式成為了情侶。
而且一談就是四年,貫穿了整個大學時期。
喻景行收起了所有惡劣的性格,對雲曉夏好到了極致,不僅出錢給她父親的醫藥費,還帶她去各地旅遊。
他們看過極光,見過流星,在冰川上奔跑,在夜空下許諾,要永遠在一起。
喻景行甚至放言,一畢業就會和雲曉夏舉行盛世婚禮,讓全世界的人都見證他們的愛情。
但一切在一年前都破滅了。
那天是畢業的第二天,喻景行準備了戒指打算去求婚,結果就聽到自己的大哥和雲曉夏的談話。
原來雲曉夏的追求不是一見鐘情,而是源於喻言晟給的鈔票。
原來喻景行以為的愛情,全都是雲曉夏的見錢眼開,原來她騙了他這麼久!
就連過往那些溫柔貼心的畫麵,也全是喻言晟一字一句的叮囑,喻言晟不想看他鬼混,幹脆找了雲曉夏用戀愛的名義管著他。
憤怒使他一腳踹開了門,正好看見雲曉夏收下了一張支票。
從那以後,喻景行就變了,他扔了求婚戒指,收回了對雲曉夏的愛意,同意和姚家聯姻,把姚黎昕放在了心尖尖的位置,所有人都知道喻景行對姚黎昕有多好,而她,雲曉夏又有多惡毒,竟然為了錢接近喻景行。
不管她怎麼解釋,喻景行都不相信她,一次次折磨侮辱她,把她的愛視為肮臟的欺騙。
這麼久以來的堅持,已經讓雲曉夏遍體鱗傷,既然喻景行不相信她,既然他已有新的愛人,那她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雲曉夏強撐著站起來,她走出宴會廳,回到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