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哪裏是什麼戀愛前奏?
這分明是一份賣身契!
林月臉上的得意第一次出現了裂痕,她有些猶豫。
張特助看出了她的動搖,他什麼也沒說。
隻是從口袋裏又拿出一樣東西,輕輕放在了那份協議上。
那是一張通體漆黑的卡片。
沒有任何銀行的標識,隻在右下角燙著一個古樸的「沈」字。
「這是無限額的黑卡,密碼是您的生日。」
張特助的語氣平淡無波。
「沈先生說,隻要林小姐簽了字,卡和錢,都是您的。」
「當然,您也可以選擇拒絕。」
林月的呼吸瞬間就急促起來,無限額黑卡!
她想起上輩子我那滿櫃子的愛馬仕。
想起我出入都有豪車接送的排場。
想起我在朋友圈裏,被無數人羨慕嫉妒的尊貴生活。
所有的猶豫,瞬間被貪婪吞噬得一幹二淨。
疼痛算什麼?
恐懼又算什麼?
隻要能得到這一切,受點委屈又何妨!
她拿起筆,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在協議的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仿佛簽下的是一張通往人生巔峰的藍圖。
以為這隻是太子爺愛上她之前,一場無傷大雅的遊戲。
5
簽好字後,林月第一時間不是回房收好協議。
而是抱著共感娃娃,徑直衝到了我的房門口。
連門都沒敲就撞了進來。
彼時我正收拾著去國外的行李箱。
疊好的白襯衫剛放進箱子,就被她這陣動靜驚得停了手。
林月站在我麵前,下巴抬得老高,像隻炫耀羽毛的孔雀。
她故意把黑卡從口袋裏抽出來,在我眼前晃了晃。
卡麵反射的光刺得人眼睛發疼。
「看見沒?無限額的黑卡,沈徹親手讓特助給我的。」
她說話的語氣帶著刻意的傲慢。
「你上一世拿到這個的時候,是不是偷偷躲在被子裏笑醒過?可惜啊,這輩子,這些都是我的了。」
她走到我行李箱前,用腳尖輕輕踢了踢箱角,眼神裏滿是鄙夷:
「還收拾行李準備去國外?別白費力氣了。就算你去了又怎麼樣?沒有沈徹,你一輩子都隻能是個沒人知道的普通人。」
「而我,很快就要住進沈家的別墅,穿高定禮服,成為人上人。」
我沒抬頭,繼續疊著手裏的衣服,聲音平靜得像一潭水:
「祝你如願。」
「如願?我當然會如願!」
林月像是被我的平靜激怒了,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拽得抬起頭。
「你是不是還在不服氣?上一世你憑什麼能得到沈徹的青睞?不就是比我先撿到這個娃娃嗎?你以為你比我強在哪裏?」
她越說越激動。
另一隻手抱著的共感娃娃被她攥得變了形,娃娃臉上詭異的笑容仿佛更濃了。
「你知道上一世我為什麼會輸給你嗎?不是我不如你,是我太傻了!我以為隻要乖乖等著,沈徹總會看到我的好。」
「可現在我明白了,想要的東西,就得自己去搶!」
「就像這個娃娃,就像沈徹,就像你曾經擁有的一切,現在不都成我的了?」
她說著,突然鬆開我的手腕,轉身走到穿衣鏡前,對著鏡子比劃著。
「等我有錢了,我要把所有奢侈品店都逛個遍,買最限量的包,戴最大的鑽石,讓你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上流社會。」
我看著她在鏡子前自我陶醉的樣子,心裏沒有一絲波瀾。
上一世我之所以能在沈徹身邊待那麼久,不是因為我運氣好,更不是因為我比她強。
而是因為我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個共感娃娃帶來的不是恩寵,是枷鎖。
可林月不懂,她隻看到了我表麵的光鮮。
卻沒看到我夜裏被沈徹傳遞的劇痛折磨得輾轉難眠的樣子。
沒看到我在他麵前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卑微。
林月炫耀夠了,又走到我麵前,把黑卡塞進我手裏:
「拿著,這是我賞你的。你不是要去國外嗎?這點錢就當我給你的路費,別讓別人說我這個當妹妹的小氣。」
「不過你要記住,你能有今天,全是托我的福。」
我把黑卡還給她,語氣依舊平淡:
「不用了,我的路費自己會賺。」
「你!」
林月被我拒絕,臉色瞬間沉了下來,她一把奪過黑卡。
「給臉不要臉!你等著瞧,等我嫁進沈家,看你還能不能這麼硬氣!」
說完,她不再看我一眼。
抱著共感娃娃,踩著高跟鞋,趾高氣揚地走出了我的房間。
關門聲大得震得牆壁都微微發顫。
我彎腰繼續收拾行李,林月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而我,終於可以徹底擺脫這一切,去追尋真正屬於我的人生了。
6
在他們一家人圍著林月,做著「一步登天」的美夢時。
我打開了電腦,把這幾年攢下的所有獎學金,還有爸媽偶爾施舍的零花錢。
一分不剩,全部梭哈進了一支我記得代號的科技股。
上一世,它在一個月後,瘋漲了三十倍。
做完這一切,我換上一個加密郵箱賬號,敲下了一封匿名郵件。
郵件內容很短,隻有一張照片,和一個地址。
照片是書房裏那幅我爸最近淘來的寶貝古畫,地址指向了沈徹的死對頭。
京圈另一位大佬,周家。
上一世,我爸就是拿著這幅從一個破落戶手裏坑蒙拐騙來的「傳家寶」。
當作敲門磚,想去討好沈徹。
結果,這幅畫是周家老爺子早年丟失的心愛之物。
沈徹不動聲色地收下,轉頭就當成一個人情送給了周家,讓我爸在京圈徹底淪為笑柄。
一個為了巴結權貴,連銷贓都幹得出來的蠢貨。
上一世,我跟在沈徹身邊,被迫看著他如何布局,如何玩弄人心於股掌。
那些我曾經不屑一顧的陰暗手段,如今卻成了我唯一的武器。
這一世,我隻是把這個笑話提前上演了而已。
家宴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我那個勢利眼的父親,特意請了五星級酒店的主廚上門服務。
我媽哼著小曲,在廚房裏指揮著幫傭擺放昂貴的餐具。
林月換上了最新款的名貴套裝,化著精致的妝。
全家上下都洋溢著一股即將擠入頂流圈層的喜氣。
張特助是踩著晚宴的飯點來的。
「張特助,您能來,真是讓我們家蓬蓽生輝啊!」
我爸搓著手,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點頭哈腰地把人請到主位。
林月立刻站起來,聲音甜得發膩。
「張特助請坐!」
張特助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客氣又冷漠。
「少爺讓我來看看。」
一頓飯吃得無比煎熬,我爸絞盡腦汁地找話題,我媽瘋狂給林月使眼色讓她表現。
而我從頭到尾埋頭幹飯,把最貴的那盤澳洲龍蝦吃得幹幹淨淨。
酒過三巡,我爸終於等到了他認為的最佳時機。
他激動地站起來,從身後拿出一個精心包裝的紫檀木盒。
「張特助,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幅前朝名家真跡,想請少爺代為品鑒!」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露出那幅古意盎然的山水畫。
林月的眼睛亮得嚇人,身體前傾,仿佛已經看到沈徹對她另眼相看的樣子。
就在我爸雙手捧著畫,準備遞給他的那一刻。
砰!
大門被人從外麵一腳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