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我認祖歸宗這天,養妹鬧著要去雪山拍全家福。
爸媽怕她抑鬱症發作,全家驅車前往。
我高反窒息癱倒在地時,養妹卻突然拉著爸媽的手說她頭暈。
爸媽大步跨過我的身體,抱起養妹準備下山。
我伸手向他們求救,頭頂卻傳來媽媽的斥責聲。
“瑤瑤危在旦夕,你能不能懂事一些,別在這時候爭寵!”
媽媽一把奪過我的氧氣瓶,塞到了養妹懷裏。
眼看著越野車越走越遠,手機也全無信號。
我隻能撐著一口氣掙紮著向山下爬去。
整整爬了6個小時,屏幕突然彈出消息。
“你在哪?瑤瑤腎衰竭,需要你來換個腎。”
“瑤瑤從小代替你照顧我們,於情於理你還她一個腎不過分吧!”
他們忘記我從小就有哮喘。
在高原上沒有了氧氣瓶,我是會沒命的。
......
我躺在冰冷的雪地上,急促地喘息著。
似乎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識。
手機鈴聲響起。
我用最後一絲力氣按下接聽鍵。
“為什麼不回消息?不知道你妹妹危在旦夕嗎?”
“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心狠的女兒,早知道還不如死在外麵!”
媽媽尖銳的指責聲向針一樣紮在我的胸口。
頭更加暈了。
聽筒那邊傳來沈念念的哭泣聲。
“都怪我,是我占了姐姐的位置,姐姐不答應也是應該的,我隻能下輩子在做爸媽的女兒。”
“隻是我舍不得爸爸媽媽!”
媽媽溫柔地將她抱在懷裏,輕聲哄著。
爸爸在電話那邊怒吼,
“你有沒有良心,要不是你因為貪玩走丟,你媽媽也不會精神出現問題。”
“多虧了你妹妹,你媽媽病情才轉好。”
“我限你半小時後出現,不然別怪我們把你趕出家門!”
我張開嘴試圖呼救,可是沒有一點聲音。
缺氧讓我渾身發麻,意識也漸漸朦朧。
我似乎回到九歲那年,那時我還是爸媽捧在手心裏的小公主。
卻因為一次意外,被人販子拐走,賣到大山當童養媳。
我卻從未放棄過自救,因為爸媽在等我回家。
在這五年裏,因為逃跑我的小腿被打斷七次,挨過無數次鞭子。
現在連正常的行走都沒辦法做到。
最後,他們將我赤身裸體地鎖在牛棚裏,用鐵棍打我到吐血,逼我妥協。
直到有人逃出去,報了警。
我才能結束這場噩夢。
爸媽來接我那天,我穿上好心阿姨買的漂亮衣服。
手指緊緊攥住衣角,然後又將它展平。
直到推門聲響起,我瞬間站起身。
媽媽衝進來,將我摟在懷裏。
“我的雨柔,你受苦了——”
爸爸也站在旁邊,滿臉淚水。
我以為我終於能回家,可爸爸媽媽卻把我帶到一間空房子裏。
那時我還天真地問他們。“這是我們的新家嗎?”
卻忽略了媽媽臉上糾結的表情。爸爸歎了一口氣,向我解釋。
“爸爸媽媽還有工作要忙,等忙完後再來接你,你在這裏好好聽保姆阿姨的話。”我乖巧點頭。可是我等呀等,他們都沒來看我。
沒辦法,我隻能循著記憶去找原來的家。
媽媽提著蛋糕正準備進門,我高興地揮手。
院子裏衝出來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
她開心地喊著:“媽媽,我好想你!”
我嘴裏的媽媽一下哽在口中。
原來我以為的幸福,爸爸媽媽早已給了另一個女孩子。
爸爸發現我後,將我帶走。
“我和你媽媽給你領養了一個妹妹,但是妹妹缺乏安全感,隻能委屈你先住在外麵。”
他提起妹妹時,眼底盛滿了溫柔。
我想張開嘴回答不要,那時的記憶像夢魘一樣纏住我,讓我無法喘不過氣。
爸爸的身影越來越模糊,眼前的那一絲亮光也消失了。
而我已經飄到了空中。
屍體周圍以及圍滿了禿鷲。
它們啄食著我的屍體,冰冷的血液糊滿我的臉龐。
來遊玩的旅客看到第一眼,卻被嚇得蹲坐在地上。
他們第一時間打了報警電話。
與此同時,我的手機屏幕再次亮起。
是爸爸打來的微信電話。
“沈雨柔,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立即來市中心醫院!”
遊客一愣,“這位先生,你認識這位死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