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子一天天過，媽媽在籠子裏待的時間越來越長。

她的頭發枯黃的像樹葉，臉色蒼白的像紙巾。

我好希望媽媽能像以前一樣，抱著我，給我講故事。

可現在，她連自由都沒有。我好恨爸爸，恨他把媽媽關起來，恨他讓媽媽這麼痛苦。

有時候我會想，要是我沒出生就好了，那樣媽媽是不是就不會被爸爸用我來威脅，就不會被關在籠子裏了。

可我又渴望媽媽的懷抱。

渴望做媽媽的孩子。

某天，我正蹲在客廳地板上，搭積木塔。

爸爸突然回來，摔門的聲音好響。

積木塔晃了晃，塌了。

男人手裏捏著張照片，眼裏燃起幽火。

將照片甩在媽媽臉上。

“惡心，你真讓我惡心。原來，你在認識我之前就和顧予那個野男人早就不清不楚了！”

媽媽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

她瞪著爸爸，語氣冷冽。

“季言，明明是你把我搶回來的，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男人沉默一瞬，隨即冷笑一聲。

“沒關係，洗幹淨了，你還是我最愛的雪兒。”

接著。

媽媽被他抱進了浴室。

我看見爸爸拿了瓶藍色的消毒液。

雙眼猩紅地倒在了媽媽的皮膚上。

“今天，我就幫你好好消消毒，去除掉那個野男人的氣息!”

媽媽的皮膚瞬間紅了一大片。

她痛苦地哀求著求爸爸，聲音軟乎乎的，像被雨打濕的小麻雀。

“放過我吧……我真的好疼……”

我看不下去了，跑過去抱住爸爸的腿，仰著頭看他。

“爸爸，別欺負媽媽好嗎？”

男人嫌棄的皺眉，一腳把我踢開，我摔在地毯上，屁股火辣辣的疼。

“玉兒，我沒有欺負你媽媽，我這是在幫她！”

他又繼續往媽媽的脖子上倒消毒液。

綠色的液體順著媽媽的皮膚往下流，流進水裏，變成小小的泡泡。

媽媽麵目憔悴，那雙美麗的桃花眼快要沁出血來。

她苦澀道。

“季言，你殺我了吧，我不要再被你折磨了。”

爸爸愣住了。

惡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為什麼？為什麼你的心裏要想著別人？”

“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何雪！”

我頭一次看見爸爸那麼凶。

聽傭人們說，爸爸從未得到過父母的愛，性格孤僻又暴躁。

每次折磨完媽媽後。

他又一臉悔恨，將媽媽抱在懷裏，親吻她的傷口。

“對不起雪兒，我太恨你了，恨你不愛我，所以我才不小心傷害了你……”

多麼奇葩的理由。

大人的世界真複雜！

這天過後。

爸爸給我了一把鑰匙，讓我看好媽媽。

萬萬不能解開她身上的鐵鏈。

我怯怯地接過。

聽話的點了點頭。

也好，媽媽終於不再被關在籠子裏。

她又可以陪我入睡，給我講童話故事了。

夜晚，她神情恍惚，喃喃自語道。

“不要做金絲雀，不要做嬌妻……”

忽然，門外傳來一道男聲。

是他，媽媽偷偷藏在枕頭下的照片上的人就是他了。

“小雪，是我，我來救你了。”